偶一样被塞进警车。
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瞬,他最后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厂房内,那滩属于周明的、刺目的暗红血迹上。
军事法庭的审判异常迅速而沉重。
现场证据确凿,罗正阳对杀害光头老大和那名混混的事实供认不讳。
尽管动机情有可原——拯救战友亲属、自卫反击、目睹战友牺牲后激愤杀人,但“故意杀人罪”的指控无法避免。
那杆作为主要凶器的合金钢枪,更是成了无法辩驳的铁证。
最终判决:罗正阳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剥夺军衔,开除军籍。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阳光,也隔绝了他短暂却刻骨铭心的军旅生涯。
手腕上的金属铐环换成了更沉重的监号。
他被剥下那身沾满血污的迷彩服,换上了粗糙的橘红色囚服。
当那枚小小的“八一”领章被扯下,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叮”声时,罗正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灵魂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
编号7749。
3狭小的囚室,冰冷的铁窗,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
罗正阳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铁门,蜷缩在角落的水泥地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周明最后那个释然的微笑,匕首刺入他胸膛的闷响,自己拳头砸碎骨头时的触感……一幕幕在脑海中疯狂闪回,如同永不停歇的凌迟。
时间在死寂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惨白的月光从那个巴掌大的透气口艰难地挤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块方形的光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几天。
那冰冷的、被掏空的感觉,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东西所取代。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一种流淌在血脉中的韵律。
它如同冰封河面下涌动的暗流,开始不安分地鼓噪。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面冰冷的灰尘里划动起来。
起手式——铁门闩!
沉腰落马,虚握的右手仿佛真的握住了一杆无形的钢枪,斜指身前地面。
动作缓慢,带着凝滞的沉重。
然后,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模仿着杨家枪最精妙的缠丝劲,画出一个细密的小圈。
紧接着,腰身猛地一拧,力贯“枪”身,一个罗家枪标准的“横扫千军”!
没有风声,没有枪鸣。
只有他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