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感受着身下粗砺的灰尘颗粒。
绝望像深冬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试图挣扎的念头。
隔壁房间,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了一声短促到极点、却又凄厉得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叫!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剧痛和极致的恐惧,仿佛声带在瞬间被活生生扯断。
叫声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铡刀猛地斩断,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某种沉重、湿漉漉的拖拽声,黏腻地摩擦着木质地板,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
由近及远,缓缓消失在走廊的深处。
空气里,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内脏破裂特有的甜腥,幽幽地飘了过来。
我的胃袋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口泛起酸水。
倒计时:02:21冰冷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像死神的秒表。
隔壁那戛然而止的惨叫和令人作呕的拖拽声,如同两盆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我最后一丝“也许能跑”的侥幸。
跑?
往哪儿跑?
外面走廊里拖走隔壁倒霉蛋的东西,显然不是靠两条腿能甩掉的。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残留的、因“猝死”带来的闷痛。
我躺在这堆满破烂的杂物间地板上,冰冷的潮气透过单薄的粗布衣服,直往骨头缝里钻。
灰尘呛进鼻腔,引发一阵压抑的咳嗽。
“呼……”我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进来的全是灰尘和腐朽的味道。
然后,用尽全身仅剩的那点力气,把自己往旁边稍微挪了挪。
避开地板上一个硌得我腰痛的破陶罐碎片。
“行吧……”我对着空气中那片跳动的猩红倒计时,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赶了一辈子KPI,连死……都要掐着秒表来?”
巨大的荒谬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在公司,我是那个被PPT、报表和老板深夜夺命连环call压榨到极限的社畜苏渺。
到了这鬼地方,名字没变,身份却成了更惨的一次性炮灰。
连喘口气都成了奢侈的挑战任务?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倒计时:01:45算了。
真的算了。
紧绷的神经,那根一直死死撑着、名为“求生欲”的弦。
在这一刻,啪嗒一声,彻底断了。
不是勇敢,纯粹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