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一种被压榨到极限后连恐惧都显得多余的疲惫。
心脏的闷痛还在提醒着“猝死”的前科,这具新身体也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把后脑勺重新枕回那冰冷粗糙、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世界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只有那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像烙印一样顽固地残留在眼皮内侧,一跳,一跳。
隔壁的血腥味还在若有若无地飘荡。
外面走廊死寂一片,但我知道,那拖走隔壁玩家的东西,或者说,那些东西,肯定在动。
也许正循着某种规则,一间房一间房地“清理”过来。
脚步声?
不,不是脚步声。
是某种更沉重、更粘滞的东西摩擦地板的声音,混杂着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错位的“咔哒”轻响。
正由远及近,缓慢地,却无比坚定地,朝着我这间杂物间门口移动。
声音停在了门外。
我闭着眼,能清晰地“听”到那东西就站在薄薄的门板后面。
粗重、带着浓重湿气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抽动,清晰地穿透了门板。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内脏和铁锈的腥臭气味,猛地灌了进来。
浓烈得几乎实质化,呛得我闭着眼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倒计时:01:01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像一张巨大的湿毯子,严严实实地裹了上来。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闷痛,提醒着我这具身体的脆弱。
但很奇怪,预想中的剧烈恐惧并没有淹没我,反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啧,连死前……都不能安生躺会儿吗?”
我在心里嘀咕,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点认命后的自嘲。
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吱嘎——嘎吱——腐朽的木头在巨大的外力挤压下痛苦地扭曲、变形。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能维持一秒。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爆裂声,整扇门板如同被巨锤砸中,瞬间四分五裂!
碎裂的木屑像锋利的暗器般向室内激射,有几片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一股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的恶臭狂风般卷入。
来了。
我依旧闭着眼,仿佛那破碎的门板和激射的木屑只是无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