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象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
挑高得吓人的天花板,上面垂下来个巨大的水晶多得能闪瞎人狗眼的吊灯,光线亮得能把我脸上每一颗熬夜熬出来的闭口都照得纤毫毕现。
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冰冰的香味,像刚割过的草坪混着昂贵的消毒水,闻得我后脊梁骨嗖嗖冒凉气。
我正躺在一个能当溜冰场用的巨大客厅中央,屁股底下是冰凉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倒映出我此刻狼狈的尊容。
头发乱得像鸡窝,嘴角糊着可疑的酱料,衣服皱巴巴沾满了麻袋的灰,活脱脱一个丐帮八袋长老。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高跟鞋敲击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又冷硬的“哒、哒、哒”声,每一下都精准地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费力地仰起头,使劲眨巴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
一个中年女人停在我面前。
她穿着身一看就贵得能买下我家楼下那整个煎饼摊连带老板的深紫色丝绒长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连根碎发都找不着。
那张脸保养得极好,没什么皱纹,但那双眼睛……我的妈,那眼神跟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手术刀似的,又冷又利,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我。
对,就是嫌弃!
活像在看一块不小心掉在她家波斯地毯上的口香糖。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来回扫荡,重点关照了我嘴角的酱渍,眉头蹙了一下,那嫌弃的意味几乎要凝成实质滴下来。
时间像是凝固了。
空气里那冷冰冰的香味更浓了,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就在我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都快把衣服浸透,琢磨着是不是该嚎一嗓子“好汉饶命”或者“我家真没钱”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尊口。
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没什么起伏,带着一股子浸透了冰碴子的腔调,砸在我耳朵里。
“舒好好,”她红唇微启,吐出的名字却让我浑身一激灵,“你可算是回来了。”
舒好好?
谁啊?
我大脑CPU瞬间过载,一片空白。
她没等我宕机的脑子重启,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我是你的婆婆,苏玉顺。”
她顿了顿,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补充道:“你失踪这么久,我们都很担心你。”
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