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钱,把我送进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叶,落在林荫道上,是细碎的金子。
图书馆的书香,食堂蒸腾的烟火气,舍友叽叽喳喳的夜谈……一切都是新的,暖的,带着肥皂泡的轻盈。
我贪婪地呼吸着。
暂时忘记了井水的冰冷,面汤的灼热,刑场的风,还有天台门口那封搁浅的遗书。
虚拟?
躺在柔软的宿舍床上,我看着窗外的月亮。
如果这是梦……别让我醒。
工作。
毕业证是我钉进现实的门钉。
我考进了市里最好的幼儿园,成了一名幼师。
“小草老师!
小草老师!”
奶声奶气的呼唤,像甜蜜的糖浆,丝丝缕缕地渗进我干涸的心缝里。
我把所有未曾得到的温柔,加倍地给了这些小小的、干净的灵魂。
朋友圈里刷屏的,都是孩子们的笑脸、涂鸦、午睡时恬静的侧脸。
小时候淋过的雨,长大后……就给别人撑起伞吧。
这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微弱却真实的光。
家?
那个男人的拳头终于垂垂老矣,打不动了。
母亲打来的电话,从哭诉变成了琐碎的抱怨。
“小草啊,上次那钱……你弟弟对象家说要买房……”母亲的声音浑浊,又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索取。
“妈,放心,我有。”
我看着窗外嬉闹的孩子,声音放得又软又轻,“我工作了,攒着呢。”
给她吧。
心底有个声音疲惫地说。
就当……还债了。
“你的人生大事也得抓紧了!”
电话那头又唠叨起来,“女人家,总得有个男……知道了妈。”
我飞快地打断,嘴角习惯性地挂上弧度,即使她看不见。
“过了年就回去,给你买新衣服新鞋子!”
“噫嘻!
瞎花那钱干啥!”
她嗔怪着,声音里却透出点欢喜。
屏幕里,她皱纹里挤出的笑,像揉皱又试图展平的纸。
我也笑。
笑着笑着,喉咙有点发紧。
她老了。
他也打不动了。
算了。
枷锁,早已从皮肉,勒进了血脉骨髓。
5工作一周年。
我决定犒劳自己。
久违地,我画了精致的妆,涂了鲜亮的口红,挑了一条剪裁合身的奶油色连衣裙,踩上细高跟。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明亮。
像蜕了层旧壳。
和朋友们举杯,气泡在杯壁升腾、破裂。
“咔嚓。”
一声极为细微的快门声。
隔壁桌,一个男人手机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