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重的声音。
“是我。”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有事?”
他那边似乎换了个地方,背景噪音小了些,但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淡丝毫未减,“我在机场,准备登机去瑞士,清露情绪不太好,带她出来散散心。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孩子没了。”
我打断他,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连背景里沈清露的抱怨声都消失了,只有隐约的电流杂音。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秒,三秒……“什么?”
林修远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甚至带着点……质疑的语调?
好像我在跟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我扯了扯嘴角,牵动脸上还未完全消肿的伤处,感觉不到疼。
心都死了,皮肉之痛算什么?
“我说,孩子没了。”
我重复了一遍,语速缓慢,确保他每一个字都听清楚,“昨天,在你书房里,流掉了。
清宫手术刚做完。”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或许是震惊,或许是错愕?
但,会有痛吗?
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那声音里,我听不到任何悲伤,只有一种……奇怪的,如释重负般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
“……知道了。”
他说。
知道了?
就只是……知道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比刚才更加刺骨。
我握紧了手机,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然后,我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那声音清晰地、毫无温度地、像一把冰刀,精准地捅进了我最后残存的一点点念想里:“没了也好。
省得麻烦。”
“嘟…嘟…嘟……”他甚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甚至没有问一句“你怎么样”,就那样,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忙音像催命的符咒,在死寂的病房里单调地回响着。
我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
没了也好。
省得麻烦。
这两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疯狂盘旋、放大、撞击。
每一个字都带着锯齿,反复切割着我早已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