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到极致、也疯狂到极致的笑容。
林修远,沈清露。
我们……来日方长。
游戏,才刚刚开始。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被窗外灌进来的、带着海腥味的暖风渐渐吹散。
我靠在病床的枕头上,看着陈姨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一件叠好的衣服放进那个半旧的旅行袋里。
“太太……”陈姨拉上拉链,转过身,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担忧和不舍,眼圈又红了,“您……您真的想好了?
这太……太冒险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
我收回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平坦却空荡荡的小腹上,那里残留着清晰的钝痛。
这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失去的是什么,也像燃料一样,不断燃烧着我心底那团名为恨意的火焰,让它烧得更旺、更冷。
“陈姨,”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我不是想好了,我是必须这么做。”
我抬起头,看向她,“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我会疯的。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陈姨被我眼神里那种毫无生气的决绝吓到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而且,”我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死’了,对他们都好。
林修远彻底摆脱了我这个‘保姆’和‘麻烦’,沈清露也再没人挡她的路了。
皆大欢喜,不是吗?”
“太太!
您别这么说!
您……”陈姨眼泪掉了下来,用粗糙的手背胡乱抹着。
“陈姨,”我打断她,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一丝恳求,“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也只有你,我信得过。”
我朝她伸出手。
陈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紧紧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她的手温暖而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的痕迹,却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带着人情味的温度。
“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问。
陈姨用力点头,从自己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我,声音依旧带着哽咽:“都……都在这儿了。
按您吩咐的,新的身份证、护照,银行卡……用的是您以前让我偷偷存的那些钱办的。
名字是您选的,‘苏念安’……还有去海城的船票,今晚最后一班。”
苏念安。
念安。
念念平安。
这是我对自己,也是对那个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