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灼痛感。
这是……哪里?
柔软的天鹅绒被面摩擦着皮肤,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温暖的气息。
头顶是熟悉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在天花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我惯用的鸢尾花精油香薰的味道。
这是我的卧室。
苏家别墅,二楼尽头那间最大的主卧。
我回来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我下意识地抬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嘶——” 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
我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几乎将我淹没。
我回来了!
从那个冰冷绝望的死亡深渊里,爬回了人间!
回到了这一切悲剧尚未发生,或者说……刚刚发生的节点?!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我一把抓过杯子,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那几乎要烧穿喉咙的灼热和激动。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几步冲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
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脸色是久病初愈般的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嘴唇也失了血色。
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温顺、柔软、甚至有些怯懦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火焰。
震惊、狂喜、刻骨的恨意、冰冷的算计……种种激烈到足以焚毁一切的情绪,在那双瞳孔深处疯狂地翻涌、沉淀,最终凝结成一种近乎金属的、坚硬而冰冷的质感。
我还活着。
我真的回来了。
就在我对着镜子,努力平复着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和翻江倒海的恨意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镜子里那双眼睛里的冰冷火焰,骤然跳跃了一下。
是谁?
“念念?
醒了吗?”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关切?
是父亲。
苏国栋。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
就是这个男人,在我尸骨未寒的葬礼上,还在关心他的生意!
我死死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