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的姐妹们曾说过:“如果德国人来了,我们就用缝纫机扎穿他们的皮靴。”
艾丽卡的手术被爆炸声打断。
一枚苏军的迫击炮弹击中了野战医院的屋顶,横梁坠落时,她扑在伤员身上,肩膀被木刺扎穿。
浓烟中,她看见几个党卫军士兵冲进药房,抢走了所有的吗啡和盘尼西林,其中一人的腰间挂着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雏菊图案——那是“铁誓者”部队的指挥官才有的特权。
“霍夫曼下士,你在干什么?”
副官的枪口抵住她的后背,“跟我们走,别管这些垃圾。”
艾丽卡看着手术台上昏迷的士兵,他的手指还紧紧攥着那缕金发。
齿轮的轰鸣从远处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节奏感,像极了柏林工厂里的流水线。
她突然想起维拉被带走时的眼神,那是种看透一切的平静,就像此刻她摸向腰间扳手的心情——那是用苏军坦克残骸做的,手柄上刻着“逆时针”三个字。
凌晨六点,天空开始泛白。
瓦西里用刺刀撬开防空洞的冰盖,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收缩:整个战壕区已变成一片冰原,苏军士兵的尸体被冻成各种扭曲的姿势,有的举着步枪,有的攥着手雷,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惊恐或愤怒中。
德军的“寒冬齿轮”装置正在中央缓缓转动,周围站着一圈党卫军士兵,他们的防寒服上结着冰花,却没有一丝寒意,仿佛整个装置在散发某种诡异的热量。
瓦西里摸出安东留下的怀表,表针停在三点十五分,正是莉迪亚遇难的时刻。
他将怀表揣进兜里,握紧了手榴弹——这是他最后的武器。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不是炮火,不是枪声,而是成千上万的齿轮转动声,从莫斯科市区方向传来,混着《国际歌》的旋律,越来越近。
娜塔莎跟着人群冲上街头时,看见了这辈子最震撼的画面:数不清的市民举着铁锹、斧头、甚至擀面杖,从各个防空洞涌出来,涌向德军的方向。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前进,有人推着装满汽油桶的手推车,有人抬着从工厂里拆下来的机床零件,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为了莫斯科!”
不知谁喊了一声,声音像野火般蔓延。
娜塔莎跟着喊起来,剪刀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