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和娜塔莎在废墟中重逢时,她递给他一块猪油棉纱,他接过,突然发现妻子的头发白了很多,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明亮。
“你看。”
娜塔莎指着远处,一群麻雀落在“寒冬齿轮”的残骸上,正在啄食齿轮间的草籽。
瓦西里笑了,抱紧了妻子,听见自己胸腔里跳动的,不是枪管里的冰棱,而是莫斯科的心跳。
铁十字的崩塌:莫斯科城郊的黎明清算德军第6装甲师的虎式坦克群在黎明前的雪原上溃退时,炮塔上的铁十字徽章已被积雪覆盖成苍白的斑块。
车长汉斯·米勒上尉透过潜望镜,看见后方的“铁誓者”机械部队正在分崩离析——那些用苏军尸体改造的机械骨架,关节处的齿轮因逆熵场影响而逆向飞旋,将持有者的血肉绞成肉酱。
他摸了摸腰间的氰化物胶囊,想起元首大本营的最后一道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撤回斯摩棱斯克,却没说如何面对身后如钢铁巨蟒般碾来的苏军T-34洪流。
“燃料剩余17%!”
驾驶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仪表盘上的警示灯红光闪烁。
汉斯转头望向舱内,看见装填手正在啃食最后一块黑面包,碎屑掉进炮塔缝隙,与凝结的血迹混在一起。
三天前,他们还在嘲笑苏军的“冬季装备简陋”,此刻自己的防寒服却冻成了硬壳,呼出的白气在装甲内壁结出冰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血腥。
更骇人的是通讯器里的杂音。
各部队频道被苏军的俄语广播覆盖,偶尔夹杂着德语的劝降声:“士兵们,你们的机械心脏正在停止跳动,莫斯科的寒冬会吞噬所有战争机器……”汉斯握紧了拳头,指节砸在无线电按钮上,却听见某个德军师长的绝望嘶吼:“豹式坦克的履带冻住了!
我们被自己的钢铁棺材困住了!”
凌晨五点三十分,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撕裂天空。
汉斯看见左侧的虎式坦克被直接命中,88mm主炮像折断的铅笔般飞向半空,炮塔内的弹药殉爆将整辆坦克掀翻,履带还在空转,却已失去任何威胁性。
他想起入伍时教官说的“坦克是移动的堡垒”,此刻却觉得他们更像被困在铁盒里的蝼蚁,等待被莫斯科的寒冬碾成齑粉。
“弃车!
快弃车!”
不知谁喊了一声。
汉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