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军帽,任由风雪灌进领口,跌跌撞撞爬出炮塔。
雪地反射的火光中,他看见数百名德军士兵正在溃逃,有人扔掉步枪,有人互相争抢马匹,更多人跪倒在雪地里,用冻僵的手挖掘临时掩体。
远处的“寒冬齿轮”装置已经彻底停转,几名党卫军士兵正在焚烧机密文件,火苗被风吹得乱窜,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机械残骸上,像极了正在跳死亡之舞的骷髅。
苏军的步兵方阵从地平线涌来,步枪上的刺刀在晨光中闪烁。
汉斯认出了最前排的士兵——那是昨天被他下令炮击的村庄里的少年,当时男孩正抱着一只冻僵的羊羔。
此刻男孩的枪口对准了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恨意。
汉斯想举起双手,却发现手臂早已冻得无法弯曲,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孩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耳际的瞬间,汉斯被人扑倒在雪堆里。
是他的副官,脸上缠着渗血的绷带,钢盔不知何时丢了,露出左额触目惊心的弹片伤。
“上尉,这边!”
副官拽着他爬向废弃的战壕,壕沟里躺着三具德军尸体,其中一人的手指还插在扳机护圈里,frozen in a永远无法完成的射击姿势。
当他们终于找到一辆抛锚的半履带车时,油箱已经见底。
副官摸出藏在衣襟里的伏特加,往化油器里倒了半瓶:“听说苏军就靠这个让卡车过冬。”
引擎咳嗽着启动,排气管喷出蓝烟,却在驶出百米后再次熄火。
汉斯望着越来越近的苏军红旗,突然笑了——他想起慕尼黑的圣诞市场,妻子会在姜饼上画铁十字,而此刻,真正的铁十字正在莫斯科的雪地里生锈。
与此同时,苏军狙击手瓦西里·科瓦廖夫正在调整瞄准镜。
他看见德军军官们在混乱中互相推搡,有人为了争夺马匹开枪打死同伴,有人跪在地上亲吻十字架,却忘了自己胸前还挂着党卫军徽章。
当准星锁定汉斯·米勒的胸口时,他突然犹豫了——那名军官的姿势像极了投降,而他的目光正望向莫斯科方向,那里的克里姆林宫尖顶在晨光中闪烁,像极了和平时期的教堂穹顶。
“放过他吧。”
副手安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瓦西里一愣,才想起安东已在三天前牺牲,此刻战壕里只有他和冻僵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