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那股灭顶的恶心感。
“太太,水。”
陈锋透过后视镜敏锐地察觉,递过来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稍稍平复了翻腾的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复仇才刚刚开始。
沉溺于恨意和恶心,只会让自己变得和那对狗男女一样丑陋不堪。
我要清醒。
我必须清醒。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顶级私立医院的特殊监护楼层。
这里安静得如同另一个世界,只有仪器的轻微滴答声在走廊里规律地回响。
推开那扇熟悉的病房门,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百合花香扑面而来。
病床上,母亲静静地躺着,身上连着复杂的监护仪器。
她比两年前更瘦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车祸不仅带走了我的记忆,也几乎带走了母亲的生命。
那场针对我的阴谋,最终却让赶来医院的母亲遭遇了另一场“意外”车祸,成了植物人。
顾泽对外宣称是悲痛过度导致旧疾复发,何其讽刺!
<我轻轻走到床边,握住母亲枯瘦却依旧温热的手。
指尖传来微弱的脉搏跳动,像黑暗中的一点萤火,微弱却固执地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妈……”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千言万语哽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唤,“我醒了……我真的醒了……”不是身体,是心。
那颗被谎言蒙蔽、被“爱情”豢养的心,终于挣脱了枷锁,看到了血淋淋的真相。
我将额头轻轻抵在母亲的手背上,滚烫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洁白的床单。
这两年的委屈、迷茫、被欺骗的愤怒、以及对母亲深沉的内疚和担忧,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胸腔里那股窒息的闷痛稍稍缓解,我才抬起头,用袖子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
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妈,你放心。”
我凝视着母亲沉睡的容颜,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害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泽欠我们的,我会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陈锋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手中拿着一个正在震动的手机。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屏幕转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