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想不起苏月璃无数个深夜守在她帐外的身影。
“月璃的心意,昭宁明白。”
她抬手去够药盏,腕间的红绳上还系着阮清欢送的银铃,“只是有些债,总得还。”
丹炉突然发出爆裂声响,苏月璃抓起药杵砸碎炼丹鼎,飞溅的瓷片在楚昭宁脸颊划出细痕。
“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欠江墨一条命,欠阮清欢半世温柔,可我呢?”
她扯开衣襟,胸口密密麻麻的烫伤,“这些年炼药灼伤的疤痕,难道是我自己刻着玩的?”
更鼓声穿透雪幕传来,楚昭宁望着对方疯狂的模样,突然想起,苏月璃替她挡下的那记毒针。
那时她也是这般疯狂,似是要与世界为敌,她说“只要你活着就好”。
而如今,那些炽热的誓言都化作丹炉里的灰烬,随着药气消散在寒夜。
“明日戌时,”苏月璃弯腰拾起破碎的玉盏,碎片割破掌心也浑然不觉,“最后一次取血。
若江墨醒后你还是要去找阮清欢...”她将染血的碎片抵在楚昭宁喉间,“我便让这满城的雪,都染上你的颜色。”
楚昭宁望着她眼底燃烧的绝望,忽然伸手抚上她颤抖的手背。
这个动作让苏月璃呼吸一滞,却听对方轻声道:“月璃可知,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不爱,而是...”话音未落,丹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月璃猛地后退,藏起掌心的伤口,看着楚昭宁整理好衣襟,那抹绯色身影再次化作高岭之雪,遥不可及。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丹炉里未燃尽的药草灰烬轻轻覆盖。
苏月璃握紧染血的玉盏碎片,望着楚昭宁离去的方向,忽然想她生辰宴上为自己偷藏的那朵红梅。
此刻,那朵花或许早已化作尘土,就像她那些隐秘而炽热的爱意,终将在这寒夜的丹炉烬里,碎成无人问津的雪色诗行。
血弦蚀骨暮春的风月楼悬着褪色的纱幔,阮清欢抱琵琶的指尖突然刺痛,弦上暗红血珠顺着缠弦的金线蜿蜒而下。
楼下传来马蹄声,她瞥见江墨玄色披风扫过青石阶,腰间别着的柳叶刀,与五年前灭门之夜,父亲胸口插着的那把一样。
“阮姑娘这《十面埋伏》,倒像是给谁送葬。”
江墨的声音裹着药香漫进雅间,他伸手按住琵琶,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