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的对话,提及明日的取血时辰。
阮清欢抚过冰凉的琴弦,忽然凑近江墨耳畔:“明日卯时,城郊乱葬岗。”
她的指尖划过他喉结,“带着你的命,和楚昭宁的血,我们做个了断。”
江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捡起地上的胭脂盒。
窗外暮色渐浓,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屏风上阮清欢的残影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哪道是恨,而楚昭宁心头滴落的血,正无声地浇灌。
弦中毒暮雨敲打风月楼的雕花木窗时,阮清欢正对着铜镜描绘眉间朱砂。
胭脂笔突然在脸颊划出歪斜的红痕——楼下传来恶心的沉香气息。
“阮姑娘的《怨东风》唱得愈发缠绵了。”
谢承煜的声音裹着笑意,指尖挑起她鬓边垂落的发丝。
阮清欢闻到他袖口暗涌的血腥气,恍惚看见火海中母亲被斩断的发簪,正静静躺在她梳妆台的暗格里。
她垂眸避开那双淬着寒星的眼,琵琶弦在膝头泛着冷光:“摄政王谬赞,不过是讨口饭吃的营生。”
话音未落,谢承煜已扣住她手腕,龙纹戒指硌得她生疼。
“讨饭?”
他俯身时,阮清欢看见他耳后新添的剑伤,“本王倒觉得,姑娘这双手,更适合执剑复仇。”
窗外惊雷炸响,阮清欢猛地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记忆如毒蛇噬咬上来:那年生辰那日,谢承煜扮作寻常公子,将沾着糖霜的糖人塞来,说“小欢最甜”;而五年前当夜子时,江墨带着柳叶刀踹开相府朱门,刀刃映着冲天火光,把那句甜言蜜语烧成了焦黑的灰。
“谢承煜,你也配提复仇?”
她抓起案上的银簪,簪尖抵住他咽喉,“当年你用钱买通江墨,看着我全家血流成河时,可曾记得我?”
簪头珍珠滚落,在他衣襟上砸出细小的水痕,像极了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眼角未落的泪。
谢承煜突然笑了,笑声惊得梁间燕巢簌簌落尘。
他握住银簪,任由利刃划破皮肤:“记得?
我当然记得。
那年你生辰,你躲在假山后的时候,裙摆扫落的玉兰花瓣,至今还夹在我的《百媚图》里。”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手背,“可小欢,你以为相府真的清清白白?”
阮清欢的瞳孔骤缩,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封盖着凤凰印的密信突然在脑海浮现。
没等她开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