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停下了按摩,正站在床边,微微弯着腰,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我,里面没有好奇,只有一种安静的关切。
她指了指我手中的电话,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她听不到电话内容。
接着,她拿起放在小推车上的本子和笔,飞快地写下一行字,递到我眼前:“家里,有事?
你,很急。”
那清秀的字迹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熄了我一部分躁动。
我看着她安静的眼神,心头一动。
母亲的老寒腿,小月这双手……一个近乎荒谬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顾不上解释太多,飞快地在纸上写:“我妈妈,腿疼,很厉害,老寒腿。
在老家,很远。
你有办法吗?”
写完,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期盼看着她。
小月低头看着纸上的字,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专注和认真。
她没有写字,而是对我点了点头。
那点头的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后,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对着我,轻轻做了一个“放松”的手势,又指了指我的肩膀——她刚才按摩的地方。
她的意思是,她有办法,就像她帮我缓解肩颈疼痛那样?
这个无声的回应,像一颗小小的火种,瞬间点燃了我心中压抑的焦虑。
虽然渺茫,但总比束手无策要好。
我立刻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说:“妈!
你等我!
我想想办法!
一定有办法的!
你撑着!”
挂了电话,我立刻向老板娘告假。
老板娘显然不乐意放走小月这个“摇钱树”,尤其还是去外地。
我咬牙,几乎是掏空了那个月的奖金,才换来了老板娘勉强点头,附加一堆“快去快回”、“扣工资”的警告。
买不到当天的火车票,只有深夜的长途大巴。
我带着小月,像两个逃难的人,挤在气味混杂、颠簸摇晃的车厢里。
她蜷缩在靠窗的座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里面装着她的按摩油和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草药粉。
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黑暗,侧脸在偶尔掠过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沉静,只有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光芒。
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旅途的疲惫和不适,整个身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