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刘海的其他类型小说《暴烈红妆林晚刘海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红尘醉道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夜市抡酒瓶揍流氓时,救了个穿白衬衫的“穷学生”。他每天骑共享单车等我下班,带我去吃街边摊。“你眼睛里有星星。”他总这么说。直到他生日那天,我穿着攒钱买的红裙子去酒店找他。水晶灯下,他母亲用支票拍我的脸:“这种货色也配进陈家?”我笑着撕碎支票转身就走。三天后,他踹开大排档的门,满眼血丝抓住我手腕:“家产我都不要了,你还要不要我?”——暴雨倾盆,砸在夜市油腻的塑料顶棚上,噼啪作响,汇成浑浊的小溪,裹着烂菜叶和一次性竹签四处乱淌。空气又湿又重,闷得人喘不过气,混杂着劣质油烟、汗臭和烤串辛辣的气味。林晚刚给一桌吆五喝六的客人端上最后一盘滋滋冒油的烤腰子,抬手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油星,顺手将额前一绺湿漉漉的紫色刘海狠狠拨到耳后。她身上那件印着...
《暴烈红妆林晚刘海完结文》精彩片段
我在夜市抡酒瓶揍流氓时,救了个穿白衬衫的“穷学生”。
他每天骑共享单车等我下班,带我去吃街边摊。
“你眼睛里有星星。”
他总这么说。
直到他生日那天,我穿着攒钱买的红裙子去酒店找他。
水晶灯下,他母亲用支票拍我的脸:“这种货色也配进陈家?”
我笑着撕碎支票转身就走。
三天后,他踹开大排档的门,满眼血丝抓住我手腕:“家产我都不要了,你还要不要我?”
——暴雨倾盆,砸在夜市油腻的塑料顶棚上,噼啪作响,汇成浑浊的小溪,裹着烂菜叶和一次性竹签四处乱淌。
空气又湿又重,闷得人喘不过气,混杂着劣质油烟、汗臭和烤串辛辣的气味。
林晚刚给一桌吆五喝六的客人端上最后一盘滋滋冒油的烤腰子,抬手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油星,顺手将额前一绺湿漉漉的紫色刘海狠狠拨到耳后。
她身上那件印着“老张烧烤”字样的宽大T恤沾满了油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下身是条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裤脚胡乱卷到小腿肚,露出一截纤细但沾了泥点的脚踝。
“晚姐!
三号桌加两瓶冰啤!”
后厨传来老板老张嘶哑的吼声,穿透雨声和嘈杂的人声。
“来了!”
林晚应了一声,声音清亮,带着点不耐烦的沙哑。
她快步走到冰柜前,弯腰捞起两瓶挂着冰冷水珠的啤酒。
冰柜的冷光映亮她年轻却没什么表情的脸,浓重的眼线勾勒出一双过于锐利的眼睛,下眼睑还残留着昨夜没擦干净的黑色眼影晕开的痕迹。
就在她抱着啤酒瓶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猛地扫到角落里那张小桌子。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推推搡搡,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那年轻人被堵在墙角,白衬衫领口被扯开了一颗扣子,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肩线。
他微微低着头,侧脸线条在昏黄摇晃的灯泡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狼狈和孤立无援却清晰得扎眼。
“妈的,让你小子不长眼!
蹭脏了龙哥的衣服,赔得起吗你?”
一个剃着青皮、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混混猛地推了那年轻人一把,力道很大,年轻人踉跄着撞在油腻的塑料桌沿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桌上没吃完的花生米和毛豆洒了一
地。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上了林晚的脑门。
这种欺软怕硬的烂事,她在这鱼龙混杂的夜市里见得太多。
她最恨的,就是这种仗着人多势众欺负落单的怂包。
“喂!”
林晚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片,骤然划破那片区域的喧嚣。
她几步就冲了过去,手里还攥着那两瓶冰啤。
没等那几个混混完全反应过来,她右臂猛地抡圆了,带着一股子狠劲,“砰!”
一声闷响,冰凉的啤酒瓶结结实实砸在那个青皮混混的后脑勺上!
瓶身没碎,但巨大的冲击力让那混混“嗷”一嗓子,捂着脑袋往前一个趔趄。
冰凉的酒液混着泡沫,顺着他粗短的脖子流进衣领里。
“操!
哪来的臭娘们!”
其他几个混混又惊又怒,瞬间炸了锅,凶狠的目光齐刷刷盯在林晚身上。
林晚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将那个被打懵的青皮混混一把推开,像拎小鸡仔似的,顺手就把那个穿着湿透白衬衫的年轻人扯到了自己身后。
她握着剩下那个完好啤酒瓶的瓶颈,瓶口碎裂的尖刺参差地对着那几个混混,眼神凶狠得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豹子。
“在老张的地盘撒野?”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混迹底层磨砺出的、不容置疑的狠戾,“想进局子里醒醒酒是吧?
报警电话我可熟得很!”
她的目光扫过那几个混混,没有一丝惧意,只有赤裸裸的警告和厌恶。
雨棚顶漏下的水滴,一滴、两滴,砸在她脚边的水洼里,溅起小小的浑浊水花。
对峙只持续了几秒,那几个混混大概是被她这股不要命的架势和提到“老张”的名头镇住了,骂骂咧咧了几句“算你狠”、“走着瞧”,扶起还在龇牙咧嘴的青皮,狼狈地挤开人群溜了。
人群嗡嗡议论着,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嘈杂。
雨水冲刷着地面的污浊。
林晚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下来一点。
她随手把那个砸瘪了的啤酒瓶扔进旁边的泔水桶里,发出“哐啷”一声响。
转过身,看向被她护在身后的“战利品”。
近距离看,这个年轻人确实很干净,或者说,是种和这油腻夜市格格不入的干净。
白衬衫虽然湿透了,皱巴巴贴在身上,沾了点泥水,但布料一看就不便宜。
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露出的
下颌线条清晰干净。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眼神却出乎林晚意料的镇定,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目光太直接,看得林晚有些不自在。
她皱了皱眉,习惯性地用那种带着刺的语气掩饰:“看什么看?
吓傻了?”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嫌弃,“穿成这样来这种地方,脑子进水了?”
年轻人似乎才回过神,连忙摇头,声音清朗,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没…没有。
谢谢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脸上,尤其是那双因为怒意而格外明亮的眼睛上,忽然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你…眼睛里有星星。”
“……”林晚一噎,被这突如其来的、文绉绉又莫名其妙的评价弄得有点懵。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怼:“有病吧你?
被酒瓶子吓出幻觉了?”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懒得再理这个怪人,转身就要走,“赶紧回家,下次别往这种地方钻。”
“等等!”
年轻人急忙叫住她,往前跟了一步,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我叫陈屿。
屿…是岛屿的屿。”
他看着林晚,眼神很真诚,“能…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林晚脚步顿住,回头瞥了他一眼。
雨夜昏黄的灯光下,他湿透的白衬衫紧贴着身体,显得有点单薄可怜,那双眼睛里的认真却亮得晃眼。
她撇撇嘴,最终还是扔下三个字:“林晚。
晚霞的晚。”
雨过天晴后的夜市,夜晚的空气里少了湿重的憋闷,多了几分带着食物香气的喧嚣暖意。
林晚刚给一桌客人上完菜,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正用手背胡乱擦着。
一抬眼,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跨在一辆半旧的蓝色共享单车上,停在街角昏黄的路灯光圈里。
陈屿穿着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普通的帆布鞋,车把手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
他看见林晚望过来,立刻扬起一个笑容,用力朝她挥了挥手,路灯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像揉碎的星子。
“晚晚!”
他推着车子小跑过来,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啧,说了多少次,别这么叫,肉麻死了。”
林晚嘴上嫌弃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被她
压平。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动作利落地解下沾满油污的围裙,“今天又搞什么幺蛾子?”
陈屿献宝似的把牛皮纸袋递到她面前,一股浓郁的、混合着焦糖和坚果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看!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我排了好久的队呢,那家‘老李记’,你说过特好吃的。”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林晚接过纸袋,滚烫的温度透过纸袋熨贴着掌心。
她低头,剥开一颗栗子,金黄的栗仁又糯又甜,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她塞了一颗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还行吧。”
“走!”
陈屿拍拍单车后座,金属座垫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发现了个宝藏摊子,就在西街拐角,那家的烤脑花,绝了!”
林晚熟练地侧身坐上后座,一只手很自然地环住陈屿的腰,隔着柔软的卫衣布料,能感受到他腰腹温热紧实的线条。
另一只手则紧紧抱着那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陈屿脚下一蹬,单车便轻快地汇入夜晚的人流车流之中。
晚风带着城市特有的烟火气,拂过林晚的脸颊,吹动她额前那几缕挑染成紫色的发丝。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晚看着陈屿挺拔的后背,感受着他蹬车时身体微微的起伏,忽然开口,声音在晚风里显得有些轻:“喂,陈屿。”
“嗯?”
陈屿微微侧过头。
“你一个大学生,”林晚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栗子壳粗糙的表面,“天天往这夜市跑,还骑个破单车,不嫌跌份儿啊?
你们学校那些光鲜亮丽的同学,不笑话你?”
陈屿蹬车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坦荡又自然:“有什么好笑话的?
我喜欢这里。”
他微微提高了点音量,像是要让声音盖过周围的喧嚣,“这里有烟火气,有活生生的人,还有……”他故意拉长了调子,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眼睛里有星星的林晚同学。”
“滚蛋!”
林晚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脸上却有点发烫。
车子拐进西街深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
一个小小的烧烤摊支在那里,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大叔,只专注地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
滋滋的油爆声和诱人的焦香扑面而
来。
“老板,两份脑花,多放辣!
再来二十串羊肉,十串鸡脆骨,两瓶冰豆奶!”
陈屿熟稔地点单,拉着林晚在小马扎上坐下。
塑料桌布油腻腻的,林晚却浑不在意,只看着陈屿跑去付钱,又跑去端饮料,忙前忙后,额角渗出细汗。
很快,烤得外焦里嫩、撒满辣椒面和孜然的脑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香气霸道。
陈屿把筷子仔细擦干净递给林晚,眼神期待:“快尝尝!”
林晚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脑花送进嘴里,麻辣鲜香瞬间在舌尖炸开,混着蒜蓉和香料的独特风味,好吃得让她眯起了眼。
“唔…可以啊你!
这都能找到?”
“那当然!”
陈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自己也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被烫得直吸凉气,还不忘含糊地赞美,“香!”
他们埋头吃着,辣得直哈气,又忍不住去夹下一块。
冰凉的豆奶灌下去,冲淡了辣意,带来一阵舒爽。
林晚吃得鼻尖冒汗,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的。
陈屿看着她,忽然伸手,用指尖很轻地蹭了一下她的嘴角,抹掉了一点辣椒末。
林晚动作一僵,抬眼瞪他。
陈屿收回手,指尖捻着那点红痕,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沾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愉悦,“晚晚,你知道吗?
每次看你吃东西,就觉得特别开心,特别…真实。
不像我们学校那些人,吃个饭都端着,没劲透了。”
他语气里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对所谓“那些人”的轻描淡写的疏离,让林晚心里那点微小的刺又冒了出来。
她放下筷子,拿起豆奶瓶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那股莫名的烦躁。
“装模作样的有钱人,最恶心。”
她撇撇嘴,语气带着惯常的不屑和尖锐,“假惺惺的,看着就烦。
还是我们这种人好,至少活得痛快。”
陈屿脸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
他垂眼,看着烤架上跳跃的蓝色火苗,声音低了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试探:“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呢?”
林晚正拿起一串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昏黄的灯光下,陈屿的眼神有些闪
烁,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皱了皱眉,随即嗤笑一声,用力咬下一块羊肉,嚼得用力,仿佛在咬碎某种不确定。
“切,你?”
她咽下嘴里的肉,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笃定,像是在说服自己,“你除了傻了点,穷了点,还能是哪样?
难不成还是什么落难的王子?”
她拿起另一串肉串塞到他手里,“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净想些有的没的!”
陈屿接过肉串,看着她被辣椒和烟火气熏染得格外生动的脸庞,那点试探最终化作了唇边一丝无奈又纵容的苦笑。
他低下头,默默地咬了一口羊肉,烤肉的香气里,却仿佛尝到了一点难以言喻的苦涩。
几天后,陈屿神神秘秘地塞给林晚一张略显廉价的硬纸卡片,上面印着烫金的“生日快乐”字样和一家本地中档酒店的名字——“锦华酒店”。
“晚晚,明天我生日。”
他眼睛亮亮的,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期待,“就请了几个关系近的朋友,一起吃个饭。
你……能来吗?”
他补充道,“不是什么高档地方,就普通聚餐,你别有压力。”
林晚捏着那张卡片,指尖有些用力。
锦华酒店……她路过过,玻璃门擦得锃亮,门口站着穿制服的侍应生,对她这种穿着夜市工装的人来说,像是另一个世界。
她心里本能地生出一丝怯,但看着陈屿期待的眼神,那点怯意又被一种更强烈的、不想让他失望的情绪压了下去。
“哦,行啊。”
她故作轻松地应下,把卡片塞进工装裤的口袋里,“几点?”
“晚上七点,三楼‘听雨轩’包间!”
陈屿松了口气,笑容更加灿烂,“我等你!”
林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等陈屿骑着单车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卡片,翻来覆去地看。
烫金的字在夜市浑浊的光线下有些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变得格外沉默。
她推掉了所有晚上的替班,一下工就消失。
老张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只是摇摇头,嘟囔一句“女大不中留”。
林晚一头扎进了城市边缘那片巨大的批发市场。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布料、皮革和塑料制品混杂的刺鼻气味。
她在迷宫般拥挤狭窄的摊位间穿梭,手指飞快
地掠过一排排挂得密密麻麻的衣裙。
那些衣服大多颜色俗艳,款式夸张,或者就是灰扑扑毫无生气。
“老板,有没有……看着……贵气点的?
参加个生日宴。”
她在一个堆满衣服的摊位前停下,声音有点干涩。
胖胖的女老板叼着烟,斜睨了她一眼,随手从里面扯出一条亮片闪闪的吊带短裙:“这个!
夜店风,绝对吸睛!
小姑娘穿最合适!”
林晚看着那晃眼的亮片和短得离谱的裙摆,眉头拧成了疙瘩:“……不要这种。”
她又转了几个摊位,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摊位上,看到了一条挂在角落里的红色连衣裙。
不是正红,是偏深的酒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简洁流畅的剪裁。
灯光下,那布料隐隐泛着一点低调柔和的光泽。
林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料子,比她想象的要柔软顺滑一些。
“老板,这个多少钱?”
“三百八!
真丝混纺的!
小姑娘有眼光!”
老板报了个价。
林晚倒吸一口凉气。
三百八!
这几乎是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她抿紧了唇,手指紧紧攥着那柔软的布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前闪过陈屿期待的眼神,还有那个灯火通明、侍应生站岗的酒店大门。
“能……便宜点吗?”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窘迫。
“最低三百五!
不能再少了!
这料子这做工,你去商场看看,没个千八百下不来!”
老板斩钉截铁。
林晚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市场里嘈杂的人声、讨价还价声、打包的胶带声,都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
许久,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帮我包起来。”
离开批发市场时,林晚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廉价的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那条叠得整整齐齐的酒红色连衣裙。
她没坐公交,一步一步走回她租住的、位于城中村顶楼的小隔间。
狭窄的楼梯间堆满杂物,灯光昏暗。
她用钥匙打开那扇薄薄的铁门,一股潮湿发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
塑料袋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易碎的、昂贵的梦。
窗外是城中村杂乱的天际线,远处城市中心璀璨的霓虹灯光芒
隐约可见,像是另一个遥不可及的星球。
她把脸埋在膝盖和那个廉价的塑料袋之间,肩膀微微地、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生日宴那天傍晚,林晚站在城中村那个只有巴掌大的、布满水垢的卫生间镜子前。
镜面有些模糊,映出她精心描绘过的脸。
她用了最白的粉底液,试图掩盖掉常年在油烟和熬夜中留下的暗沉肤色;眼线画得比平时更浓更长,眼影是深沉的烟熏色,试图营造出一点“高级感”;嘴唇涂上了正红色的口红,颜色饱满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那条酒红色的连衣裙。
裙子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衬得她腰肢纤细,裙摆垂到小腿肚,酒红色衬得她裸露的皮肤有种脆弱的苍白。
镜子里的人,妆容浓艳,穿着一条勉强称得上得体的红裙,努力想融入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却透着一股用力过猛的僵硬和格格不入的廉价感。
她抿了抿唇,拿起那个用了很久、边角已经磨损的黑色小挎包,转身出了门。
锦华酒店的金色旋转门缓缓转动,映出林晚有些拘谨的身影。
门内扑面而来的冷气和高级香氛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道冰冷璀璨的光芒,穿着精致套装的男女低声谈笑,步履从容。
空气里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
林晚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宫殿的乞丐,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她攥紧了挎包的带子,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前台穿着合体制服、妆容一丝不苟的服务员看到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职业性的、不易察觉的审视。
“请问……‘听雨轩’包间怎么走?”
林晚的声音干涩,努力想显得平静。
“三楼左转,走廊尽头。”
服务员的声音甜美,笑容标准,目光却在她身上那条裙子和浓艳的妆容上停留了一瞬。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映出她紧绷的脸。
到了三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更显得压抑。
尽头那扇厚重的、雕着繁复花纹的深色木门紧闭着,门牌上烫金的“听雨轩”三个字,像某种无声的审判。
林晚的手心全是汗。
她在门前站定,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内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巨大的圆形餐桌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剔透的水晶杯。
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却丝毫没有缓解林晚的紧张。
包间里坐着七八个人,都是年轻人,穿着剪裁考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衣服,气质矜贵。
他们正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林晚推门而入的瞬间,所有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唰”地集中在她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惊讶,有毫不掩饰的审视,甚至带着点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晚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滚烫,手脚冰凉。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迎上那些目光,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指尖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飞快地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陈屿的身影。
这让她更加孤立无援。
“晚晚!”
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打破沉寂。
陈屿从包间角落的屏风后快步走出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领口挺括,系着一条暗纹领带,头发精心打理过,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整个人挺拔、英俊,带着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属于另一个阶层的贵气和沉稳。
这身打扮,和骑在共享单车上、穿着卫衣牛仔裤的陈屿,判若两人。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下沉。
陈屿快步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毫不作伪的喜悦,伸手想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你来了!
快进来,外面冷吧?”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林晚,一个冰冷而极具穿透力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从主位方向传来:“阿屿,这位是?”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林晚循声望去。
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妇人。
她穿着香槟色的真丝套装,脖颈间佩戴着一串莹润的珍珠项链,妆容精致,一丝不苟。
她的面容保养得极好,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轮廓,但此刻那双微微上挑、与陈屿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审视和一种刻骨的疏离。
她端坐在那里,姿态优雅,却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陈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自然地挡在林晚身前半步,语气轻松地介绍:“妈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林晚,我女朋友。”
他又转向林晚,声音放柔了些:“晚晚,这是我母亲。”
女朋友?
这三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包间里激起无声的巨浪。
那些年轻男女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陈母——宋婉仪女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从林晚浓重的妆容,扫到那条在批发市场买来的、努力想显得“贵气”却终究透着廉价感的酒红色连衣裙,再到她脚上那双显然不合脚、磨得有些发亮的高跟鞋上。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鄙夷,只有一种纯粹的、打量一件不合格物品的漠然。
“哦?”
宋婉仪轻轻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小巧的银质咖啡勺,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她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冰冷的眼睛锁定林晚,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包间:“林小姐,是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全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你这身打扮……是刚从哪个三流夜场赶过来的表演秀吗?”
包间里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宋婉仪那冰冷刻薄的话语在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刺穿她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自尊。
林晚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随即又褪得一片惨白。
她挺直的背脊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微微晃了一下,但双脚死死钉在原地。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她没有去看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也没有去看陈屿瞬间变得铁青的脸,只是死死地盯着主位上那个妆容精致、姿态优雅却心如寒铁的女人。
宋婉仪似乎很满意这死寂的效果。
她优雅地端起面前骨瓷的茶杯,姿态从容地呷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随意点评了一下天气。
放下茶杯,她从放在手边的那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鳄鱼皮手包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个薄薄的、印着烫金徽章的真皮支票夹。
“啪”一声轻响,支票夹被打开。
她纤细白皙、保养得宜的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淡绿色的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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