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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房里的光命体 番外

孺墨笔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像素世界与现实裂痕陈默的手指在冰凉的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音符,屏幕上代表“永恒之塔”的华丽主城轰然倒塌,化作无数飞散的像素尘埃。公告栏冰冷的文字宣告着这款运营了十五年的网游,将在今夜零点永久关闭。世界频道被刷屏的哭泣表情和告别语淹没。陈默没有打字,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操控的精灵法师“青空之影”站在废墟中央。十五年的时光,从青涩的学生到如今三十而立的程序员,这个虚拟角色承载了他太多的逃避与寄托。“默哥,再组一次五人本吧?最后走一遍‘遗忘峡谷’。”耳机里传来老友“铁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是游戏里最早结识的战友,从热血沸腾的开荒少年,到如今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中年人,十五年的情谊几乎全系于此。“好。”陈默哑声应道。他熟练地组队,传...

主角:陈默默哥   更新:2025-06-05 03: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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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默哥的其他类型小说《暗房里的光命体 番外》,由网络作家“孺墨笔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像素世界与现实裂痕陈默的手指在冰凉的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音符,屏幕上代表“永恒之塔”的华丽主城轰然倒塌,化作无数飞散的像素尘埃。公告栏冰冷的文字宣告着这款运营了十五年的网游,将在今夜零点永久关闭。世界频道被刷屏的哭泣表情和告别语淹没。陈默没有打字,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操控的精灵法师“青空之影”站在废墟中央。十五年的时光,从青涩的学生到如今三十而立的程序员,这个虚拟角色承载了他太多的逃避与寄托。“默哥,再组一次五人本吧?最后走一遍‘遗忘峡谷’。”耳机里传来老友“铁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是游戏里最早结识的战友,从热血沸腾的开荒少年,到如今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中年人,十五年的情谊几乎全系于此。“好。”陈默哑声应道。他熟练地组队,传...

《暗房里的光命体 番外》精彩片段

(一) 像素世界与现实裂痕陈默的手指在冰凉的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音符,屏幕上代表“永恒之塔”的华丽主城轰然倒塌,化作无数飞散的像素尘埃。

公告栏冰冷的文字宣告着这款运营了十五年的网游,将在今夜零点永久关闭。

世界频道被刷屏的哭泣表情和告别语淹没。

陈默没有打字,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操控的精灵法师“青空之影”站在废墟中央。

十五年的时光,从青涩的学生到如今三十而立的程序员,这个虚拟角色承载了他太多的逃避与寄托。

“默哥,再组一次五人本吧?

最后走一遍‘遗忘峡谷’。”

耳机里传来老友“铁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们是游戏里最早结识的战友,从热血沸腾的开荒少年,到如今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中年人,十五年的情谊几乎全系于此。

“好。”

陈默哑声应道。

他熟练地组队,传送。

熟悉的场景音乐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怀旧感。

峡谷的风光依旧壮丽,虚拟的阳光穿过像素树叶,在他的人物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们默契地清理着小怪,仿佛一切如常。

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巡礼。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撕裂了游戏世界的沉浸感。

是家里的座机。

陈默心头莫名一紧。

母亲很少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尤其知道他今晚有重要的“告别仪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小默……”母亲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你爸……你爸他晕倒了!

在卫生间……叫不醒!

救护车……救护车刚走……”游戏里,“铁壁”还在喊着:“默哥,BOSS刷新了!

拉仇恨啊!”

背景是队友们焦急的催促。

陈默的世界瞬间被劈成两半。

一边是即将彻底消失、承载了他半生情感寄托的虚拟世界;另一边,是现实世界里如山般沉默寡言、却支撑着整个家的父亲,此刻正躺在救护车里,生死未卜。

他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手指猛地砸在强制关机的电源键上。

屏幕瞬间漆黑,连同那个即将化作虚无的“永恒之塔”,连同他十五年的“青空之影”,一起被粗暴地掐灭了。

“妈,别慌!

我马上回来!

哪家医院?”

他抓起外套,声
音是连自己都陌生的嘶哑和镇定。

(二) 冰冷的白墙与沉重的诊断深夜的医院走廊,灯光惨白,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母亲像一片枯叶,蜷缩在长椅上,眼睛红肿。

陈默赶到时,只看到急诊室紧闭的门和门上亮着的“抢救中”红灯。

“怎么回事?”

他蹲在母亲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

“不知道……就突然说头晕……然后……”母亲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组织语言。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丈夫就是她的天。

此刻天塌了,她六神无主。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急诊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表情凝重。

“陈建国家属?”

“是!

医生,我爸怎么样?”

陈默立刻站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发性脑溢血。

出血量比较大,位置不太好。”

医生语速很快,带着职业性的冷静,“情况非常危险,需要立刻手术。

但手术风险极高,术后也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比如偏瘫、失语,甚至植物状态。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手术!

我们做手术!”

陈默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说。

母亲在一旁只会流泪点头。

签下一叠厚厚的知情同意书,每一笔都重如千钧。

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那扇厚重的门再次隔绝了生死。

陈默扶着几乎虚脱的母亲在长椅上坐下。

冰冷的墙壁,惨白的灯光,刺鼻的消毒水,还有母亲压抑的啜泣声,构成了一幅残酷的现实图景。

他掏出手机,下意识地想打开游戏图标,寻求一丝熟悉的慰藉。

指尖在熟悉的图标上悬停了几秒,才猛然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在那个世界彻底崩塌的前夕,他亲手掐断了它。

屏幕上只剩下一个灰色的、无法再点开的图标,像一个冰冷的墓碑。

虚拟的避难所消失了。

他无处可逃,必须独自面对这冰冷的现实深渊。

(三) 坍塌的山与笨拙的支撑手术持续了漫长的六个小时。

万幸,父亲的生命被暂时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但正如医生所料,他陷入了深度昏迷,能否醒来、醒来后能恢复多少,都是未知数。

ICU病房外,陈默透过小小的探视窗,看着浑身插满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的父亲。

那个记忆中如山般沉默、坚韧、用
肩膀扛起整个家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巨大的痛苦和无助感瞬间淹没了陈默。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眼泪第一次汹涌而出。

为了父亲的倒下,也为了自己那份被骤然剥夺的、赖以逃避的精神寄托。

现实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

父亲倒下了,家里的顶梁柱断了。

母亲的精神几乎崩溃,整日以泪洗面。

陈默是独子,他责无旁贷地成了新的支柱。

他请了长假,白天在医院跑前跑后,和医生沟通病情,学习护理知识,安抚母亲。

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空荡荡的家,面对的是冰冷的灶台、堆积的账单和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

他尝试过重新打开电脑,下载别的游戏。

但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和喧嚣的任务提示音,再也无法吸引他分毫。

他的心被医院那惨白的灯光和父亲微弱的呼吸声填满了。

虚拟世界的色彩,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开始失眠。

深夜,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听着墙上老式挂钟单调的滴答声,思绪纷乱。

他想起了父亲沉默的付出:为了供他读书,加班加点;为了给他买第一台电脑,省吃俭用大半年;即使在他沉迷游戏、学业下滑时,父亲也只是重重地叹口气,从未打骂……那些被他忽略的、习以为常的关爱,此刻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他逃避了太久,躲在“永恒之塔”的光影里,错过了多少现实中的温度?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父亲这座沉默的山,并非坚不可摧。

而他,必须学着成为另一座山,哪怕还很矮小,还很笨拙。

(四) 尘封的匣子与凝固的时光父亲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但仍未苏醒。

医生说,除了必要的治疗和护理,持续的感官刺激也很重要,比如和他说话,播放他熟悉的音乐,给他看熟悉的物品。

陈默开始翻找家里的老物件,希望能唤醒父亲的记忆。

在储物间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他找到了一个沉重的木匣子。

那是父亲年轻时用的工具箱。

打开匣子,里面没有工具,却意外地躺着一台老旧的凤凰牌胶卷相机(Phoenix 205),还有几本厚厚的、边缘磨损的相册。

他好奇地
翻开相册。

泛黄的照片记录着时光的印记:年轻时的父亲,意气风发,穿着工装,站在巨大的机器旁;他和母亲结婚时的黑白照片,笑容腼腆而幸福;自己刚出生时,被父亲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父亲的眼神温柔得不像他记忆中的样子;自己蹒跚学步、第一次骑自行车、小学毕业……照片里的父亲,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嘴角带着他记忆中少有的笑意。

陈默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

他从未留意过,父亲用镜头捕捉了这么多他的成长瞬间。

他记忆里的父亲,总是沉默地工作,沉默地抽烟,沉默地看着电视,很少与他有亲昵的互动。

原来,那些沉默背后,是深沉的目光和凝固在胶片上的爱。

他还发现了几卷未冲洗的胶卷,上面标注着日期,竟然是他高中和大学时期。

父亲还在偷偷拍他?

拍些什么呢?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他要去冲洗这些胶卷。

也许,当父亲醒来,看到这些过去的影像,会对他恢复有帮助?

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在父亲沉默的镜头里,那个被自己忽略的、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那个被父亲默默注视着的儿子,是怎样的?

(五) 暗房微光与显影的真相陈默带着胶卷,在城市里辗转寻找,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老城区巷子里,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传统胶片冲印店——“时光显影”。

店主是个姓林的老爷子,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话不多,但眼神温和。

“小伙子,现在玩胶片的不多了。”

林老爷子接过胶卷,动作熟练而轻柔。

“不是玩……是我爸以前拍的,他……病了。”

陈默简单解释。

老爷子点点头,没再多问:“放我这吧,三天后来取。”

三天后,陈默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小店。

林老爷子递给他一个纸袋,里面是冲洗好的照片和一叠底片。

他迫不及待地坐在店里的长凳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一张张翻看起来。

照片的内容让他震撼,也让他心酸。

有他高中时熬夜打游戏,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一脸专注(或者说沉迷)的样子,拍摄角度明显是父亲悄悄推开他房门拍的;有他考上大学时,拿着录取通知书,咧着嘴大笑,父亲站在稍远的地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有大学放假回家,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庞上;甚至有一张是他坐在电脑前玩“永恒之塔”的背影,屏幕上正是“青空之影”在施放绚丽的魔法……照片的日期显示,父亲拍摄这些照片的时间跨度长达十年。

没有摆拍,没有刻意。

照片里的他,自然、真实,带着生活的毛边感。

有些照片甚至因为光线不好或者父亲手抖而模糊了,但正是这种不完美,透出一种无比真挚的凝视。

父亲用这台老相机,像一个沉默的观察者,记录着他成长的轨迹,记录着他的喜怒哀乐,记录着他沉迷虚拟世界的背影。

看着照片里那个年轻的、沉迷游戏的自己,再看看现在疲惫不堪、为父亲病情奔波的自己,陈默心中百感交集。

父亲的爱,从未缺席,只是以这种无声的、近乎卑微的方式存在着。

他曾经以为被忽视的时光,其实都被父亲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了这些胶片里。

“拍得挺好,”林老爷子不知何时走过来,看着陈默手中的照片,“有感情。

特别是这张背影,”他指着那张游戏截图般的照片,“光影处理得意外地有味道。”

陈默看着那张“青空之影”的背影照。

游戏里华丽的魔法效果透过父亲的镜头,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带着孤独感的诗意。

虚拟与现实,在父亲的取景框里,意外地交织在一起。

“老爷子,您……能教我怎么冲洗胶卷吗?”

陈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消化这汹涌的情绪,来连接父亲的世界,也连接那个被遗忘的自己。

(六) 显影液中的救赎林老爷子没有拒绝。

从此,陈默的生活除了医院和家,又多了一个去处——那间弥漫着药水气味的狭小暗房。

暗房是另一个世界。

没有窗,只有一盏微弱的、安全的红灯。

一切操作都在黑暗中摸索,或者在红光下进行。

他笨拙地学着缠胶卷、调配显影液、停影液、定影液。

双手常常被药水泡得发白起皱。

第一次亲手冲洗胶卷,是在老爷子指导下完成的。

当胶卷浸入显影液,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手指感受胶卷的滑动,靠耳朵聆听药液晃动的细微声响。

老爷子在一旁轻声指导:“时间要
准……动作要轻柔……别急……”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

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拉长,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他所有的焦虑、担忧、对父亲病情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似乎都在这绝对的黑暗和等待中被暂时悬置了。

他必须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动作,精确地控制时间、温度和摇晃的频率。

这是一种强迫性的专注,一种对心神的淬炼。

当老爷子说“可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胶卷移入停影液,然后定影。

最后,打开白灯。

当胶卷从定影液中拎起,对着灯光看去时,奇迹发生了——那些在黑暗中浸泡过的胶片上,清晰地显现出了影像的轮廓!

父亲拍摄的画面,第一次以负片的形式呈现在他眼前。

那一刻的震撼难以言喻。

仿佛亲手参与了时光的显影,参与了秘密的揭示。

那些被银盐颗粒记录下的瞬间,在药液的作用下,从不可见到可见,从混沌到清晰。

这个过程本身,就充满了隐喻。

他开始尝试冲洗父亲留下的那几卷未冲洗的胶卷,也试着用那台老旧的凤凰205,拍摄医院里的点滴:母亲趴在父亲床边疲惫睡着的侧影;窗外照进病房的一缕晨光;父亲布满针眼、微微颤动的手;护士耐心换药的场景……他不再逃避现实的苍白,而是尝试去捕捉其中蕴含的、细微的光影和情感。

每一次在暗房里的工作,都像一次自我疗愈。

在显影液的浸泡中,在定影液的稳固里,他内心的混乱和痛苦,似乎也经历着类似的“显影”和“定影”过程,逐渐变得清晰、沉淀。

他学会了在黑暗中等待光明,在不确定中寻找精确。

这过程磨掉了他的浮躁,也给了他面对现实的勇气和一丝难得的平静。

(七) 苏醒与漫长的康复奇迹发生在父亲昏迷后的第三个月。

一个普通的清晨,陈默正在给父亲擦拭手臂,母亲在旁边絮叨着家常。

突然,他感觉到父亲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父亲的眼皮也极其缓慢地颤动起来。

“妈!

爸……爸他动了!”

陈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医生赶来检查。

父亲醒了!

虽然意识还很模糊,反应迟钝,无法言语,但那双浑浊的眼睛,终于缓缓地睁
开了,带着一丝茫然,看向了床边泪流满面的妻子和儿子。

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陈默和母亲。

然而,喜悦过后,是更为漫长和艰辛的康复之路。

脑溢血的后遗症非常严重。

父亲右侧身体完全瘫痪,语言功能严重受损,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曾经那个能扛起煤气罐上楼的强壮男人,如今连坐起来都需要人帮助。

康复的过程,充满了挫败感和无力的挣扎。

父亲像一个被困在破碎躯壳里的灵魂,脾气变得暴躁易怒。

每一次艰难的复健训练(学站立、学迈步、学发音),都伴随着他痛苦的嘶吼和无助的泪水。

看着父亲因用力而扭曲的脸,因失败而绝望的眼神,陈默心如刀绞。

他拿出了冲洗好的照片。

当他把那些泛黄的、记录着过去时光的照片,一张张展示在父亲眼前时,父亲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他盯着照片上的年轻自己,盯着照片里年幼的儿子,盯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手指颤抖着想去触摸。

陈默把父亲的手轻轻放在照片上。

父亲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着,眼神专注。

那一刻,父子之间仿佛有了一种无声的、超越语言的交流。

照片成了连接过去与现在、唤醒记忆与情感的桥梁。

陈默也开始给父亲看他新拍的照片:病房窗台上的小盆栽发了新芽;母亲给他梳头时专注的神情;康复师耐心指导他抬腿的样子;甚至还有他自己在暗房里冲洗胶卷的背影(请林老爷子帮忙拍的)……他试图用镜头告诉父亲:你看,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都在,未来还有光。

康复是极其缓慢的。

父亲能含糊地叫出“默”和“芬”(母亲的名字)了,能在家人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几步了。

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凝聚着巨大的汗水和泪水。

陈默不再是那个躲在游戏里的男孩,他成了父亲的腿,父亲的手,父亲的声音。

他学会了给父亲按摩僵硬的肌肉,学会了耐心地引导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练习发音,学会了在他情绪崩溃时,用沉默的陪伴和那些照片来安抚。

(八) 光之印记与永恒之魅一年后的一个秋日,阳光正好。

陈默用轮椅推着父亲,来到了城市中心的一个小型艺术
空间。

这里正在举办一个特别的摄影展,主题是“生之痕:影像中的生命叙事”。

其中一面墙,挂着陈默的作品——《暗房里的光》系列。

展出的照片,记录了过去这一年多里,他视角下的生活:父亲插满管子的手在晨光中微微颤动;母亲在病床边打盹时眼角的泪痕;康复训练时父亲咬紧牙关、汗流浃背的侧脸;父亲第一次能自己握住水杯时,母亲喜极而泣的笑容;林老爷子在暗房红灯下专注查看底片的轮廓;老凤凰相继安静地躺在窗台上,沐浴着夕阳;还有他自己在暗房中冲洗胶卷时,显影液里微微晃动的手的倒影……照片是黑白的,颗粒感明显,带着胶片特有的质感和厚重的影调。

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克制的凝视和真实的力量。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凝聚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父亲坐在轮椅上,陈默蹲在他身边,指着墙上的照片,一张张地、缓慢地念着标题,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父亲的目光专注地跟随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回应,嘴角努力地向上牵动。

他认出了照片里的自己,认出了妻子和儿子,认出了那些挣扎和微小的生利。

展览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很多人驻足在《暗房里的光》系列前,久久凝视。

一个年轻的女孩指着那张“父亲第一次握住水杯”的照片,低声对同伴说:“你看,真正的力量不是强壮,而是想握住一杯水的努力。”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康复训练中的父亲”,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还有人专门找到陈默,表达照片带给他们的感动和共鸣。

“永恒之塔”早已消失在互联网的尘埃里,连同“青空之影”的华丽魔法。

但陈默觉得,他找到了另一种“永恒之魅”。

它不在虚拟的荣光里,而在现实的尘埃中。

在父亲那只瘫痪的手努力伸向照片的瞬间,在母亲为他擦去汗水时温柔的眼神里,在显影液里影像一点点浮现的奇妙过程中,在每一个直面苦难、拥抱脆弱、在绝望中依然选择坚持和记录的瞬间。

这种美,源于生命本身在重压下的韧性和尊严,源于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爱与扶持。

它不耀眼夺目,却如暗房里的那盏安全灯,微弱却坚定,足以照亮脚下的路,显映
出生命最本真的轮廓。

展览结束后,陈默推着父亲离开。

夕阳的金辉洒在父子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默低下头,轻声对父亲说:“爸,你看,光一直都在。”

父亲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但清晰的音节:“光……”陈默笑了,眼中含着泪光。

他抬头看向远方,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他知道,前方的路依然漫长,父亲的康复远未结束,生活的重担也不会减轻。

但他不再害怕黑暗。

因为他学会了在暗房里寻找光,学会了在胶片上定格时间,学会了用笨拙却坚定的爱,去守护生命中最真实的、永不磨灭的“永恒之魅”。

他握紧了轮椅的推手,稳稳地、一步一步地,推着父亲,走向那片温暖的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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