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时,我大约已不在人世。
不必悲伤,亦不必自责,此乃我自己的选择。”
“李婉儿之事,从头至尾,不过是我为你设下的一场戏。
那日同去正厅,是为让她在绝境中彻底疯狂,将所有不堪暴露于沈行舟眼前。”
“她腹中空空,却妄图攀附苏家,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引她入彀,再借顺天府之手,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沈家,尤其是沈行舟,必须为你的遭遇付出代价。
这出戏,亦是送他的一份大礼。”
“我知你聪慧,定已在怀疑我的动机。
以这种……或许让你不齿的方式。”
“你曾问我,为何帮你。
柳伯父于我有恩,更何况……”信纸微微褶皱,似乎曾被水渍浸染过。
“……更何况,你值得。”
“我本想事后向你解释一切,未曾想,局势比我预料的更险恶,竟将我自己也搭了进去。
也好,黄泉路上,能先去向柳伯父请罪。”
“那夜我从李婉儿表兄家带走她,并非私奔,而是将她送往官府早已布控之处。
一切,只为让她罪证确凿,再无狡辩可能。”
“你送往苏家的信,父亲收到了。
他已知晓一切,你不必忧心苏家会因此迁怒于你。”
“我唯一的遗憾,是未能亲眼看到你真正挣脱枷锁,笑傲风云的那一日。”
“你所托之事,家父会择机为你处理。”
信的末尾,笔锋略顿,墨色也深了几分。
“若来世仍能遇见你,我宁愿是一介布衣,只为看你朝我笑。”
一滴滚烫的泪,砸落在“朝我笑”三个字上,迅速洇开。
原来,那日正厅中的嚣张跋扈,那眼底的冷漠乖张,全是他刻意伪装!
他躲避我的目光,不是不屑,而是怕我看出端倪,怕我……阻止他。
他最后望向侯府的那一眼,不是挑衅,不是不甘,而是……诀别。
是无声的嘱托,与未曾说出口的……情深。
我竟然……竟然如此愚钝!
我竟信了那场拙劣的表演!
我竟以为他真的背叛了我,与那毒妇同流合污!
我甚至……亲手写信,将他钉死在“罪人”的十字架上!
我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鸣作响。
苏砚……苏砚……悔恨如同毒蛇,噬咬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早该识破的!
我怎么会没有识破他那漏洞百出的“把戏”?!
他为我铺路,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