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崖青崖的其他类型小说《青霜照血小说》,由网络作家“灵冰雪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武林盟主最温润无害的关门弟子,日日为师父烹茶抚琴。江湖皆知盟主重伤难愈,却不知他咳血的帕子都被我用药浸透。群雄逼宫那夜,我跪在师父榻前奉药,指尖沾了他唇边一点猩红。无人看见屏风后,我将那点血抹在盟主令牌背面暗格处。当玄铁令“盟主可诛”四字浮现眼前,我拔剑指向师父咽喉。“这江湖,该换执令主了。”---暮春的桃花开得正盛,风一过,粉白的花瓣便簌簌落下,沾在琴弦上,又无声滑落。沈青崖端坐于听风小筑的琴台前,十指在焦尾古琴上拨捻。琴音淙淙,似山涧清泉流淌,舒缓、宁和,几乎要融进这满庭慵懒的春光里。他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衫,墨发仅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着,侧影清瘦,眉眼低垂,专注得仿佛世间只有这张琴。“青崖的琴技,越发进益了。”一个略显虚弱沙...
《青霜照血小说》精彩片段
我是武林盟主最温润无害的关门弟子,日日为师父烹茶抚琴。
江湖皆知盟主重伤难愈,却不知他咳血的帕子都被我用药浸透。
群雄逼宫那夜,我跪在师父榻前奉药,指尖沾了他唇边一点猩红。
无人看见屏风后,我将那点血抹在盟主令牌背面暗格处。
当玄铁令“盟主可诛”四字浮现眼前,我拔剑指向师父咽喉。
“这江湖,该换执令主了。”
---暮春的桃花开得正盛,风一过,粉白的花瓣便簌簌落下,沾在琴弦上,又无声滑落。
沈青崖端坐于听风小筑的琴台前,十指在焦尾古琴上拨捻。
琴音淙淙,似山涧清泉流淌,舒缓、宁和,几乎要融进这满庭慵懒的春光里。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衫,墨发仅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着,侧影清瘦,眉眼低垂,专注得仿佛世间只有这张琴。
“青崖的琴技,越发进益了。”
一个略显虚弱沙哑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带着几分真切的赞许。
沈青崖指尖一顿,最后一个清越的泛音袅袅散去。
他起身,动作流畅如行云,脸上漾开温煦的笑意,如同春水初融:“师父谬赞。
您今日气色瞧着好了些。”
他步履轻悄地绕过屏风。
内室光线略暗,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
巨大的紫檀木拔步床上,武林盟主洛惊弦半倚着厚厚的锦褥。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绝顶高手,如今却形销骨立。
曾经如刀削斧劈般凌厉的面容,如今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层蜡黄的皮裹着骨头,唯有一双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依旧锐利,如同栖息在枯枝上的鹰隼,沉沉地落在沈青崖身上。
“好?”
洛惊弦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不过是捱日子罢了。”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攫住了他。
他佝偻起身子,胸腔里发出破风箱般骇人的呼噜声,肩膀剧烈地耸动,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师父!”
沈青崖脸色微变,快步上前,一手稳稳扶住洛惊弦颤抖的肩背,另一手已极自然地拿起榻边小几上一块叠得方正的素白棉帕,迅速递到洛惊弦唇边。
“咳咳……嗬……”洛惊弦死死抓住沈青崖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同铁钳。
咳声撕心裂肺,好半晌才渐渐平息
。
他喘息着,疲惫不堪地松开手,身体向后重重靠回锦褥,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青崖收回手。
那块洁白的棉帕中央,赫然绽开一团刺目的、粘稠的暗红!
如同雪地里砸烂的毒浆果,带着死亡的气息。
他指尖,无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丝那温热粘腻的猩红。
“无妨……老样子了……”洛惊弦喘息稍定,声音更加嘶哑,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闭上眼,似乎连睁开的力气都耗尽了。
沈青崖垂眸看着指尖那一点刺目的红,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恭谨的神情,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痛惜:“师父宽心,这‘九转还阳汤’的药引,弟子已托了可靠的人去寻,定能寻到。
您且先用些参汤吊住元气。”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他不再看那染血的帕子,仿佛那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污渍。
转身走到一旁的乌木小几旁,几上一个精巧的红泥小炉正煨着药罐,旁边温着一盅参汤。
他动作娴熟地取过一只白玉小碗,用银勺小心地舀起参汤,轻轻吹散热气,端到洛惊弦榻前。
“师父,参汤温好了。”
他低声道,将碗沿轻轻凑近洛惊弦干裂的唇。
洛惊弦没有睁眼,只是微微张开了嘴。
沈青崖极其耐心地,一勺一勺,将温热的参汤喂入他口中。
动作轻柔,姿态恭顺,仿佛侍奉神明。
内室重归寂静,只有洛惊弦沉重的呼吸声和药炉里炭火细微的噼啪声。
沈青崖喂完参汤,用干净的软巾仔细替洛惊弦拭了唇角。
他端着空碗,退后两步,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洛惊弦枕边——那里静静躺着一块玄铁令牌。
令牌黝黑无光,入手沉重冰冷,正面浮雕着一个古朴的“盟”字,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圆润。
这便是号令江湖、无数人觊觎的武林盟主令——玄铁令。
他的视线只在令牌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
随即,他端着碗,脚步轻悄地退回到屏风之外。
屏风隔绝了视线。
沈青崖脸上那温煦如春风的担忧瞬间消失无踪,只余下一片冰封的漠然。
他走到琴台旁的铜盆前,盆中清水映出他模糊的倒影。
他缓缓抬起那只沾着师父洛惊弦暗红血迹的右手食指。
指尖那抹猩红,在清水的映衬下,刺眼得惊心动魄。
他没有洗手。
目光
抬起,越过窗棂,投向庭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桃树。
风过,又是一阵花雨。
沈青崖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他抬起那根染血的食指,没有半分迟疑,极其精准地按在了自己腰间悬挂的、一枚看似寻常的鱼形青玉佩饰的鱼眼处!
那青玉触手温润,鱼眼处却有一个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凹陷。
指尖那点温热粘稠的猩红,被稳稳地、完全地涂抹在了那微凹的鱼眼之上!
青玉佩饰骤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机括咬合的“咔哒”声!
若非沈青崖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
紧接着,玉佩靠近他腰侧的那一面,原本光滑的玉璧竟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极细的缝隙,露出了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幽深的暗格!
暗格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块薄如蝉翼、不过寸许见方的玄色铁片!
铁片上,四个细小如蝇头、却透着一股森然煞气的古篆,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地映入沈青崖的眼帘——**盟主可诛!
**冰冷的四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针,狠狠扎进沈青崖的瞳孔深处!
他眼底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那是蛰伏了无数个日夜的毒蛇终于看到了猎物咽喉的兴奋,是深埋于九幽的寒冰骤然被点燃的疯狂!
屏风内,洛惊弦压抑的咳嗽声又断断续续地响起,如同垂死野兽不甘的呜咽。
沈青崖指尖一弹,那枚小小的玄铁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滑回暗格深处。
青玉佩饰表面的缝隙无声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他脸上所有的情绪波动在刹那间收敛,重新覆上那层温润如玉的面具。
他从容地走到铜盆边,将那只染血的食指浸入清水中。
清澈的水面晕开一缕缕淡红的血丝,如同蜿蜒的毒蛇,随即消散无形。
他仔细地、慢条斯理地洗净手指,用软巾擦干。
然后端起琴台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走到窗边,手腕一倾。
微凉的茶水混着几片飘落的桃花瓣,无声地泼洒在窗外的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如同祭奠。
---暮春的暖意终究敌不过山雨欲来的阴冷。
一股压抑而焦躁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瘴气,悄然笼罩了整个栖霞山,渗透进盟主府“惊鸿山庄”的每一块砖石。
江湖的风声
越来越紧。
洛惊弦缠绵病榻、功力尽失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再也捂不住。
那些被“惊鸿剑”压制了多年的野心、宿怨、贪婪,如同蛰伏在腐肉下的蛆虫,在黑暗里蠢蠢欲动,发出贪婪的蠕动声。
山庄内,守卫明显森严了许多。
巡夜的弟子步履沉重,眼神警惕,佩剑不离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肃杀之气。
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引来祸端。
唯有听风小筑,依旧维持着一种病态的宁静。
药香氤氲,琴音断续。
沈青崖依旧日日为洛惊弦煎药、抚琴、侍奉汤水,神情温顺,举止从容,仿佛外面汹涌的暗流与他毫无干系。
“师父,‘七叶星兰’有消息了。”
这日喂完药,沈青崖一边用软巾替洛惊弦擦拭唇角,一边低声回禀,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振奋,“药王谷的线人传回口信,说在西南莽苍山深处,似乎发现了一株百年份的踪迹。
只是那地方险恶,毒瘴遍布,又有凶兽出没,采药人折了好几个进去,一时难以得手。”
洛惊弦闭着眼,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放在锦被外那只枯瘦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嗯”声,算是知道了。
沈青崖不再多言,收拾好药碗,退到屏风外。
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去抚琴,而是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投向山庄大门的方向。
那里,隐约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夹杂着兵刃碰撞的脆响和几声厉喝,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窗外的喧嚣,似乎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
几道迅捷如狸猫的黑影,借着暮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听风小筑的后院。
他们动作轻灵,落地无声,显然是轻功极高明的好手。
为首一人身材瘦小精悍,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对着屋檐下的阴影处打了个极其隐蔽的手势。
沈青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黑影落地的瞬间,便已转过身。
他并未走出房门,只是隔着窗棂,对着那为首的黑影微微颔首。
瘦小黑衣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
状物体,动作迅捷地塞进窗棂下的一个花盆底下,随即身形一晃,带着其余几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里。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没有发出半点多余声响。
沈青崖等那几道气息彻底远去,才缓步走到窗边,俯身从花盆底下取出那个油布包裹。
入手沉重,带着山野的寒气和泥土的腥气。
他拆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把连鞘长剑!
剑鞘古朴,乌沉沉的,没有任何纹饰,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的沉重感。
沈青崖的手指缓缓抚过冰凉的鲨鱼皮剑鞘,最终停留在剑柄处。
那剑柄缠绕着深青色的旧布条,同样毫不起眼。
然而,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剑柄末端时,一丝极其细微、却又熟悉入骨的冰凉锐气,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醒,顺着指尖悄然蔓延至他的全身经脉。
“青霜……”他无声地翕动嘴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眼底深处,那压抑已久的寒芒,如同深潭中倒映的星子,骤然亮了一瞬。
他并未拔剑,只是握着剑鞘,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分量和鞘中沉睡的凶戾。
片刻后,他转身,走向内室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博古架。
手指在几处看似装饰的木雕花纹上,以一种特定的韵律和力道或按或旋。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
博古架靠墙的一块挡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狭长的暗格。
沈青崖将这把名为“青霜”的古剑,连同油布包裹,稳稳地放了进去。
手指在冰冷的剑鞘上最后停留了一瞬,仿佛在安抚一头即将出闸的凶兽。
暗格无声合拢,博古架恢复原状,看不出丝毫痕迹。
他走回窗边,暮色四合,惊鸿山庄的轮廓在渐深的黑暗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远处,似乎又有新的喧嚣声隐约传来,比之前更近了些。
沈青崖静静伫立,月白的衣袂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拂动。
他摊开手掌,掌心纹路清晰。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青霜”剑柄传来的、久违的冰冷杀意。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下来,连一丝星光也无。
白日里那点压抑的平静被彻底撕碎。
惊鸿山庄之外,人影幢幢,火把连成一片跳动的火海,将山庄高大的围墙和紧闭的朱漆大门映照得如同鬼域!
粗野的呼喝声、兵刃撞击声、叫骂声
、威胁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充满戾气的声浪,狠狠冲击着山庄的每一块砖石。
“洛惊弦!
滚出来!”
“交出玄铁令!
饶你不死!”
“惊鸿山庄今日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开门!
再不开门,休怪老子放火烧庄!”
火光映照下,一张张面孔扭曲而狰狞。
有独霸一方的黑道魁首,有觊觎盟主之位的名门宿老,有曾被洛惊弦打压过的邪派高手,更有浑水摸鱼、想趁乱分一杯羹的亡命之徒。
贪婪、仇恨、野心,在火把的映照下赤裸裸地燃烧着。
人群如同躁动的兽群,不断冲击着山庄大门,沉重的门栓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山庄内,灯火通明如白昼。
所有弟子、护院、客卿全都刀剑出鞘,面色凝重地守在各处要道、墙头、门后。
气氛凝重得如同灌满了水银,每一次门外传来的巨大撞击声和叫嚣,都让他们的心跟着狠狠一沉。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惊鸿山庄,这座曾经的武林圣地,此刻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听风小筑内,药味似乎也被门外的杀伐之气冲淡了。
洛惊弦并未躺在床上,而是披着一件厚实的玄色外袍,强撑着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中。
他脸色灰败得吓人,嘴唇干裂发紫,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嘶鸣。
然而,那双深陷的眼睛却亮得骇人,如同燃烧着最后一点残烛,死死盯着窗外映红天际的火光,听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的喊杀声。
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椅子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根根凸起,青筋毕露,仿佛要将那硬木捏碎!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般的凶戾,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沈青崖静静地侍立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阴影里,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衫,神情温顺恭谨,仿佛外面天崩地裂的喧嚣与他无关。
他手中稳稳地端着一只青玉药碗,碗中深褐色的药汁还氤氲着热气,散发出浓烈而苦涩的气味。
“咳咳……嗬……”洛惊弦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角溢出暗红的血沫。
“师父,药好了。”
沈青崖的声音适时响起,轻柔平稳,如同往常一样。
他端着药碗,绕过椅子,在
洛惊弦面前缓缓蹲下,姿态恭顺如同侍奉神祇的虔诚信徒。
他将药碗稳稳地递到洛惊弦剧烈起伏的胸前。
洛惊弦的目光终于从窗外那地狱般的景象上移开,落在这碗深褐色的药汁上。
那浑浊的药液映着他扭曲的面容和窗外跳动的火光,如同翻滚的毒汁。
他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盯住蹲在面前的沈青崖。
那目光,不再有半分师徒温情,只剩下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审视猎物的凶残和一丝深不见底的猜忌!
仿佛要在沈青崖温润如玉的脸上,烧灼出两个洞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门外的喊杀声、撞击声、火光,似乎都退到了遥远的背景里。
听风小筑内,只剩下洛惊弦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声,和药碗中热气袅袅升腾的细微声响。
沈青崖端着碗,稳稳地停在洛惊弦胸前寸许之处,既不收回,也不催促。
他微微垂着眼睫,避开洛惊弦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得近乎麻木的神情,仿佛感受不到那目光中蕴含的滔天杀意。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
洛惊弦眼中的凶光如同暴风雨般剧烈翻涌,枯瘦的手猛地抬起,带着一股狠绝的劲风,似乎想要狠狠打翻这碗药!
他受够了!
受够了这无尽的药味!
受够了这该死的虚弱!
受够了外面那群豺狼的逼迫!
更受够了眼前这个看似恭顺、却让他心底莫名发寒的徒弟!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药碗边缘的刹那——“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炸雷般在庄门处爆开!
巨大的声浪甚至震得听风小筑的窗棂都在嗡嗡作响!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更加疯狂的喊杀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来!
“门破了!
杀进去!”
“玄铁令是我的!”
“洛惊弦!
纳命来——!”
山庄大门,终于被撞开了!
洛惊弦抬到一半的手,如同被这声巨响和随之而来的疯狂喊杀声彻底抽干了力气,猛地僵在半空!
他眼中的凶戾瞬间被一股巨大的、灭顶般的惊骇和绝望所取代!
身体剧烈一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大口暗红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血沫星星点点,溅在了沈青崖端着的药碗边缘,也溅在了他月白的袖口上,如同
雪地上骤然绽开的妖异红梅。
沈青崖依旧稳稳地端着那碗药,连指尖都没有颤抖分毫。
他甚至没有去看袖口上那刺目的血点,也没有去看洛惊弦那瞬间灰败绝望的脸。
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睫,目光平静地迎上洛惊弦那双被惊骇和绝望填满的眼睛。
那目光深处,没有关切,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漠然。
然后,在洛惊弦因剧痛和绝望而扭曲的注视下,在门外喊杀声如同海啸般越来越近的喧嚣中,沈青崖缓缓地、极其自然地,将那只端着药碗的手,收回了一寸。
碗中深褐色的药汁,在青玉碗壁上,漾开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
---“砰!”
听风小筑的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道狠狠撞开!
碎裂的木屑四溅!
火光与浓烈的血腥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这方曾隔绝喧嚣的小天地。
为首闯入的是个身高九尺的巨汉,满脸虬髯,筋肉虬结,手中提着一柄车轮般巨大的开山斧,斧刃上还滴着黏稠的鲜血。
他正是黑道巨擘,“开山神君”雷霸!
紧随其后涌入的,是几个同样煞气腾腾的魁梧汉子,以及一个身形佝偻、脸色阴鸷如毒蛇的老者——邪派宗师“百毒叟”阴九幽。
再后面,是更多手持利刃、眼神贪婪凶狠的各路高手,瞬间将小小的听风小筑挤得水泄不通!
浓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瞬间压过了房中药香。
雷霸铜铃般的巨眼一扫,立刻锁定了窗边太师椅上气息奄奄、嘴角还挂着血丝的洛惊弦,和他身后那个端着药碗、月白长衫溅着点点猩红、显得格外单薄苍白的年轻身影——沈青崖。
“哈哈哈哈!”
雷霸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声震屋瓦,“洛惊弦!
洛大盟主!
你也有今天!
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这里!”
他手中的巨斧随意一挥,带起的劲风便将旁边一张紫檀木小几劈得粉碎!
阴九幽阴恻恻地笑着,干枯的手指捻着几枚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针:“啧啧,真是虎落平阳啊。
洛盟主,当年你一剑断我毒龙臂时,可曾想过今日?”
群雄的目光如同饿狼,死死钉在洛惊弦身上,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贪婪和杀意。
玄铁令!
号令江湖的至高权柄!
就在眼前这个垂死之人身上!
洛惊弦被这突如其来
的闯入和肆无忌惮的羞辱刺激得浑身发抖,蜡黄的脸瞬间涌上病态的潮红。
他死死瞪着眼前这群豺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枯瘦的手挣扎着想抬起,指向他们,却连一丝力气都凝聚不起。
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残躯撕裂!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平静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入沸油,清晰地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诸位前辈,家师病体沉重,受不得惊吓。
若有要事,请容弟子代为转达。”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洛惊弦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说话之人——沈青崖。
他依旧稳稳地端着那只青玉药碗,碗沿还沾着洛惊弦方才喷出的暗红血点。
他微微侧身,将洛惊弦挡在自己身后大半,面对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气息逼人的江湖巨擘。
月白的衣衫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愈发单薄,溅上的血点如同雪地红梅,刺目惊心。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恭顺谦和的神情,眼神清澈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一群随时可能将他撕碎的凶徒,而是前来拜访的寻常客人。
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唇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代为转达?”
雷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巨大的开山斧猛地指向沈青崖,斧刃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带起的劲风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给老东西端茶送水的小白脸,也配跟老子说话?
滚开!
否则连你一起劈了做花肥!”
阴九幽也阴森森地接口,目光如同毒蛇信子在沈青崖身上舔舐:“洛惊弦的关门弟子?
呵呵,倒生得一副好皮囊。
小子,不想死就乖乖交出玄铁令!
或许……老夫还能留你一命,收你做个小药童。”
话语中的淫邪之意毫不掩饰。
群雄哄笑,各种污言秽语和威胁如同潮水般涌向沈青崖。
在他们眼中,这个温顺得像个书生的小徒弟,不过是洛惊弦身边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
沈青崖端着药碗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他垂下眼睫,避开了雷霸那几乎要刺穿他的斧刃和阴九幽淫邪的目光,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玄铁令乃武林至宝,关乎江湖气运。
家师虽病,但此等大事,非弟子所能置喙。
恳请诸
位前辈稍待,容家师……定夺。”
他微微侧首,似乎想征询身后洛惊弦的意见。
“定夺个屁!”
雷霸彻底失去了耐心,巨大的开山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猛地横扫而出!
目标并非沈青崖,而是他身后瘫在太师椅上、目眦欲裂却动弹不得的洛惊弦!
“老子先劈了这老废物,再搜令牌!”
这一斧,凝聚了雷霸全身霸道的功力,势大力沉,快如奔雷!
斧未至,那刚猛无俦的劲风已将洛惊弦花白的须发吹得向后狂舞!
眼看就要将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连人带椅劈成两半!
“师父——!”
沈青崖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
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惶、绝望和不顾一切的孺慕之情!
在巨斧临身的刹那,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躲闪,没有后退!
他竟然猛地将手中那碗深褐色的药汁,朝着雷霸泼面砸去!
同时,身体以一种近乎笨拙、却又快得惊人的速度,合身扑向洛惊弦!
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那柄足以开山裂石的开山巨斧!
药汁泼洒,褐色的液体在空中散开。
雷霸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偏头闭眼闪避,斧势不由得微微一滞。
就在这电光石火、生死一线的瞬间!
扑向洛惊弦的沈青崖,身体在旋转扑救的刹那,他那只看似慌乱、要去搀扶洛惊弦的右手,极其隐蔽、极其精准地擦过了洛惊弦枕边——那里,静静躺着那块黝黑沉重的玄铁令!
指尖在冰冷的令牌背面,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米粒般不起眼的凸起处,轻轻一按!
“噗嗤——!”
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血光迸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预想中沈青崖被巨斧劈成两半、血溅五步的惨烈景象并未发生!
雷霸那柄势在必得的开山巨斧,竟然在距离沈青崖后背仅有三寸之遥的地方,硬生生地顿住了!
如同劈在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之上!
而真正发出利刃入肉之声的,是“百毒叟”阴九幽!
只见这位邪派宗师,此刻双眼暴凸,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无法理解的痛苦!
他的咽喉处,赫然插着一枚细如牛毛、通体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针!
正是他之前捻在手中、用来威慑沈青崖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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