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的奢侈。
生下阿屿不到十天,我就挣扎着下床,在寒冬腊月里给人浆洗厚重的冬衣。
冰凉刺骨的井水泡得双手红肿溃烂,钻心地疼。
为了几文钱,我熬夜绣花,眼睛熬得通红。
最难熬的是阿屿生病。
他先天不足,三天两头地发热咳嗽。
每次他一生病,我就吓得魂飞魄散,抱着他到处求医问药,卑微地祈求大夫开点便宜的药。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日子越来越艰难。
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怀里这个小小的人儿。
他每次对我露出无牙的笑容,每次用小手抓住我的手指,都让我觉得,再苦再难,也值了。
阿屿一岁多的时候,事情还是瞒不住了。
不知是谁,把我在京郊小镇,还带着个“野种”的消息,捅到了安阳侯府。
那天,几个穿着侯府侍卫衣服的人,凶神恶煞地踹开了我租住小屋那摇摇欲坠的门。
“侯爷要见你!
还有那个孩子!”
领头的人眼神轻蔑地扫过家徒四壁的屋子和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阿屿。
该来的,躲不掉。
我抱着阿屿,跟着他们,一路沉默地再次踏入那座金碧辉煌却冷得彻骨的安阳侯府。
沈砚清坐在正厅上首,穿着墨色锦袍,面容比五年前更加冷峻深沉,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已经是安阳侯了。
他冰冷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弃,仿佛在打量一件蒙尘的旧物。
然后,那目光移向我紧紧护在怀里的阿屿。
阿屿被这阵仗吓坏了,把小脸深深埋在我颈窝里,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侯爷。”
我低着头,声音干涩。
怀里阿屿的颤抖清晰地传递到我身上,像一根根针扎进心里。
我把他搂得更紧些。
沈砚清没说话,厅里死寂一片,只有阿屿压抑的、小猫似的抽噎声。
“抬起头。”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我咬了咬牙,慢慢抬起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湖。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阿屿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谁的?”
他问,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闷痛瞬间蔓延开。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巨大的屈辱感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