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倒海般涌来,几乎将我淹没。
“侯爷……这是您的……”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薄唇中逸出,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
“我的?”
他站起身,缓步踱下台阶,走到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阿屿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苏烬晚,”他念着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五年前那笔钱,是让你消失。
不是让你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来攀诬本侯的清誉。”
“来历不明”?
“野种”?
“攀诬”?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滋滋作响,痛得我眼前发黑。
怀里的阿屿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剧烈地颤抖着。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所有的恐惧、卑微、祈求,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愤怒!
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愤怒!
“沈砚清!”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破碎,“你混蛋!
你可以不认我!
可以作践我!
但你不能这样污蔑你的亲生儿子!
你看看他!
你好好看看他的脸!”
愤怒给了我勇气,我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屿,往前一步,几乎要把孩子举到他眼前。
“他的眼睛!
他的鼻子!
哪一处不像你沈家的种?
你瞎了吗?!
五年前那个雨夜,在庄子的书房里,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你一句‘来历不明’,就想把一切都抹掉?
沈砚清,你还是不是人!”
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激烈、如此不顾一切的态度对他说话。
积压了五年的委屈、痛苦、绝望,在这一刻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
沈砚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在他眼里如同蝼蚁般卑微的女人,敢这样顶撞他,敢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
厅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管家周伯和几个侍卫吓得大气不敢出,头垂得更低了。
只有阿屿的哭声,尖锐地刺破这死寂。
“放肆!”
沈砚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
我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但那股支撑着我的愤怒之火并未熄灭。
我紧紧抱着阿屿,像护着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