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阿屿护在身下,试图为他遮挡一点风雨。
他的小身体冰凉,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我抱着我的孩子,在安阳侯府门前的暴雨里,像两条被遗弃的、即将冻死的野狗。
意识模糊间,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侯府侧门停下。
一个穿着素雅、面容温婉的妇人被丫鬟扶着正要下车。
她一眼就看到了雨地里蜷缩着的我和阿屿。
“那是……”她脚步顿住,眼中露出惊诧和怜悯。
“夫人,是苏姨娘和她那个孩子。”
旁边的婆子低声回道,语气带着一丝鄙夷,“侯爷刚命人轰出来的。”
被称作“夫人”的妇人,正是沈砚清的继母,如今的安阳侯夫人,柳氏。
她并非沈砚清生母,但性子温和,在府里口碑不错。
柳氏眉头紧蹙,看着在泥水里瑟瑟发抖、气息微弱的阿屿,眼中不忍更甚。
她快步走过来,不顾雨水打湿她的裙裾。
“快!
把孩子抱起来!”
她声音带着急切的命令。
旁边的婆子有些不情愿:“夫人,侯爷他……侯爷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柳氏难得地强硬起来,她蹲下身,亲自用帕子擦了擦阿屿冰凉的小脸,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大变,“还有气!
快!
抱上我的马车!
去回春堂!
找最好的大夫!”
她的果断救了我们母子的命。
我浑浑噩噩地被扶上马车,阿屿被柳氏紧紧抱在怀里暖着。
马车一路疾驰,冲向城里最有名的回春堂。
老大夫姓秦,胡子花白,医术精湛。
他给阿屿施针,灌药,折腾了大半夜。
柳夫人一直守在一旁,眉头紧锁,不时低声询问。
天快亮时,阿屿的高热终于退下去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些。
秦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柳夫人说:“夫人,这孩子命大,暂时算是熬过来了。
但先天不足,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风寒,底子太虚,得仔细调养,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柳夫人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她看向缩在角落里,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鬼的我,叹了口气。
“苏姨娘,”她的声音很温和,“孩子暂时没事了。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我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昏睡中依旧皱着小小眉头的阿屿,心如死灰。
天下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