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我和孩子的容身之所?
柳夫人沉吟片刻,低声道:“京城……你们是待不下去了。
砚清他……”她没说完,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娘家在南边云州,那里气候温润,适宜养病。
我在那边有个陪嫁的小庄子,还算清净。
你……可愿带着孩子去那里?
至少,能让孩子安稳长大。”
云州?
千里之外。
我看着柳夫人眼中真诚的怜悯和善意,又看看阿屿苍白的小脸。
离开这个吞噬了我所有希望和尊严的京城,离开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让阿屿平安长大……这似乎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谢……谢夫人救命之恩……”我挣扎着爬起来,对着柳夫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我愿意去云州。”
柳夫人赶紧扶起我:“快别这样。
我也是看这孩子可怜。”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只是,此事万不能让侯爷知晓。
我会安排可靠的人,连夜送你们走。
对外,只当你们……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也好。
对沈砚清而言,我们母子,大概早就该“不在了”。
当天夜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载着昏睡的阿屿和心如死灰的我,在瓢泼大雨中,悄无声息地驶离了京城,一路向南。
云州的日子,像一场缓慢的疗伤。
柳夫人安排的小庄子不大,只有几亩薄田和几户老实巴交的佃农。
庄头周叔是柳夫人的心腹,为人忠厚,对我们母子很是照顾。
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阿屿身上。
柳夫人暗中托人送来的银钱,加上我自己拼命给人缝补浆洗、做些绣活,勉强维持生计。
秦大夫开的方子很管用,阿屿的身体在云州温润的气候和我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好了起来。
小脸有了血色,也能跌跌撞撞地跑几步了。
只是依旧比同龄孩子瘦弱些,性子也格外敏感胆小。
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彩,听着他奶声奶气地叫我“娘亲”,那颗被沈砚清伤得千疮百孔、冰冷死寂的心,才一点点重新感受到活着的温度。
但我忘不了侯府门前那场冰冷的雨,忘不了沈砚清那句冰冷的“野种”,更忘不了阿屿奄奄一息的样子。
恨,像一颗深埋的种子,在心底悄然生根。
我不能永远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