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窗纱,在顾家世子的书房地板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只描金的翠玉瓶倒映出新婚的红烛残痕,空气中却流转着陌生的檀香,让顾远山莫名心烦。
外院隐隐传来婢子们窃语的笑声,他眉宇轻蹙,原本想伏案批阅新任通政司送来的文书,笔尖却迟迟落不下去。
门口响起轻巧的叩门声,顾夫人缓步而入,身着贵族惯用的沉色绣裙,纤长的珊瑚簪子在鬓侧泛着冷光。
“世子,”她的声音冷淡带着些疏离,“午膳已经备好,不知今日可愿同我一同用饭?”
顾远山收起桌上那只刚拆封的回函,半晌才道:“夫人用吧,我尚有公务未了。”
顾夫人没有多言,行礼,转身离开,那华贵的裙裾扫过门槛,一派端庄肃穆,却也带着无波的寒意。
安静恢复了,然而那一瞬间的沉沉压抑,让顾远山不得不给自己的笔洗换了新水,好像那些尚未褪尽的往事,会倏然潜入他的一纸行楷间。
他原以为新婚就该春风和煦,富贵荣宠,却不曾想,连徐家小姐都难掩她的无趣与隔阂。
他不自觉地抬头,透过窗棂望向院子,那清晨时分院落里薄雾缭绕,让他无端想起往日王府深院后的小花园。
那里有女子素衣为裳,手执帕子,哼着温软小调,将自己手做的糯米团子端到他书房窗下。
“世子,这团子今日加了桂花蜜,您尝尝可还合意?”
她的声音和庭前的石榴花一样温柔。
他记得自己总是扫她一眼,淡淡道:“不必了。”
接着转回书案,对她的好意无动于衷。
可是只有她在,才有那样温润的气息萦绕在案头,没有言说的温情环绕心间。
顾远山捻起桌上的一卷诗赋,字迹秀丽端正,却忽然觉得字里行间透着干涩,像极了他如今清冷的宅院。
午膳时分悄然而过,连腊肉蒸笋都不及曾经淮安王府后厨做的那一碗豆腐羹美味,咽下去又苦又涩。
“世子。”
贴身的老仆秦福子轻声走进,轻轻在他案边站定,“王府来送帖子,说谢老太君请您明日午时赏荷。”
“嗯。”
顾远山低头,将手中的书卷轻轻合上,指腹用力摩挲棱角,却终究无法缓解心头异样。
他沉默片刻,终于问道:“秦福子,这府中近来可还有什么不妥?”
秦福子一愣,老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