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了一眼那个懦弱又肮脏的男人,还有门口那个满眼怨毒的女人。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我抱着念念,像抱着从地狱里抢回的珍宝,冲进外面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雨幕里。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车窗,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摇摆,发出单调而急促的噪音。
后座上,念念小小的身体裹在我临时翻出来的薄毯里,间歇性的抽搐已经停止,但那张小脸依旧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
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着我的神经,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念念,坚持住!
马上就到医院了!
妈妈在,妈妈在……”我死死盯着前方模糊的路面,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紧握方向盘而泛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遍遍徒劳地安抚着后座意识昏沉的孩子,更像是在给自己濒临崩溃的心注入一丝虚假的支撑。
终于冲进医院急诊大厅,刺眼的灯光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抱着滚烫的念念,像抱着随时会熄灭的微弱火苗,嘶声喊着医生。
护士迅速接过孩子,推进了诊室。
我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狼狈地像个水鬼,被隔绝在诊室门外。
冰冷的塑料椅像冰块一样吸走身体最后一点温度,我蜷缩在上面,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牙齿格格作响。
身体很冷,心却像被放在滚油里煎炸。
时间一分一秒,都被拉长成了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诊室门终于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表情严肃:“林念小朋友家属?”
我猛地弹起来,腿脚发软地扑过去:“医生!
我女儿怎么样?”
“急性肺炎引发的高热惊厥,情况比较凶险,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医生语速很快,“先去办手续缴费,然后去住院部三楼儿科。”
“好!
好!
我马上去!”
我迭声应着,手忙脚乱地去翻找自己湿漉漉的挎包。
手指哆嗦着,半天才从夹层里摸出那张薄薄的银行卡——这是我们最后的积蓄了。
缴费窗口前,队伍缓慢移动。
我焦灼地踮着脚张望,心里一遍遍祈祷念念没事,祈祷这钱够用。
终于轮到我,我把银行卡和单据递进去:“麻烦您,林念,儿科住院押金。”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操作着,片刻后,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