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自己哭出声。
“知道了。
别急,先照顾好孩子。
费用我来处理。”
他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笃定。
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虚伪的客套,甚至没有一丝对陈明的嘲讽。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像握着一块滚烫的炭,呆呆地站在原地。
冰凉的塑料椅面贴着我的腿,寒意一丝丝渗入骨髓。
周围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周屿……他为什么帮我?
仅仅因为他是陈明的死对头?
想羞辱自己?
好吧,就让他来嘲笑我吧、我的人生已经毁了,只要他能够借给我钱,怎么贬低都要忍耐住。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皮筋,紧紧绷着脆弱的神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看起来像助理模样的年轻人快步走到缴费窗口,低声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递过去一张卡。
很快,他拿着一叠缴费单据朝我走来。
“林女士?”
他语气客气,带着职业化的沉稳,“周总让我来的。
住院手续已经办妥,押金也交足了。
这是单据,您收好。
周总交代,孩子的治疗要紧,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他递给我一张简洁的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我叫李锐。”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单据和名片,纸张的触感无比真实,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浓重鼻音的:“……谢谢……替我谢谢周先生……您客气了。”
李锐微微颔首,“我先去处理点事,您快去看看孩子吧。”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
我捏紧单据和名片,冰凉的指尖感受到名片边缘的锐利和纸张的实在感。
还好,还好他没来,不用尴尬了。
我松了口气。
抹了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挺直了几乎被压垮的脊背,朝着住院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去的废墟上。
念念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着,小脸依旧苍白,但呼吸总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