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
我坐在病床边的塑料凳上,一夜未眠,眼睛干涩发痛,像被砂纸磨过。
看着女儿脆弱的样子,那些刻意压下的愤怒和恨意,在寂静的深夜里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得我几乎窒息。
天刚蒙蒙亮,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陈明”两个字,像一只狰狞的毒虫。
我按下接听键,没说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陈明气急败坏、带着宿醉未醒沙哑的咆哮,震得我耳膜生疼:“林晚!
你他妈疯够了没有?!
昨晚发什么神经?
把家里砸成那样!
还撞伤了莉莉!
我告诉你,赶紧带着你那小病秧子滚回来给莉莉道歉!
不然……离婚。”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一丝波澜,只有彻骨的寒冷。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猛然掐住了脖子。
几秒死寂后,是陈明难以置信的、拔高了八度的怪叫:“什么?
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每个字都淬着冰渣,“陈明,我们离婚。
现在,立刻,带上你的证件,民政局门口见。
九点,过时不候。”
“哈!
林晚,你他妈吃错药了吧?”
陈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里充满了夸张的嘲讽,“就凭你?
一个黄脸婆,还拖着个病恹恹的拖油瓶?
离了我,你他妈喝西北风去?
带着你的小累赘睡天桥吧!
谁他妈会要你这种破鞋……”后面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被我直接掐断在冰冷的忙音里。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像扔掉一块肮脏的抹布。
胸口剧烈起伏着,不是因为他的辱骂,而是因为一种即将解脱的、近乎虚脱的感觉。
拖油瓶?
累赘?
破鞋?
呵。
我俯下身,轻轻理了理念念额前汗湿的碎发,在她依旧滚烫的小脸上印下一个吻。
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一往无前的决绝。
九点整,民政局门口。
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泥土味。
陈明的车一个急刹停在我面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怒气冲冲地推开车门下来,身后跟着那个叫莉莉的女人。
莉莉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套裙,脸上妆容精致,下巴抬得高高的,挽着陈明胳膊的手刻意紧了紧,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林晚,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