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手中那杯滚烫的“谢恩茶”再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脆响,白玉盏摔得粉碎!
人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刮子,狠狠扇得向后踉跄跌倒!
精心梳理的云鬓瞬间散乱,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瞬间红肿起来的左脸上。
她跌坐在地,一手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另一只手本能地捂住了左耳。
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变故发生得太快!
殿内所有侍立的宫女太监,全都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彻猛地从绣墩上站了起来!
他本能地想要上前一步去扶沈玉婉,但脚步刚动,似乎又猛地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
“殿下!”
萧彻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臣妇无知,若有冲撞殿下之处,自有臣带回府中严加管教!
殿下凤体尊贵,何须亲自动手,折损贵体!
此等行径……未免有失天家体统!”
他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太过分”三个字,但那“有失天家体统”的指责,已是他此刻能做出的最严厉的控诉。
我没有看他。
我的目光,只专注地落在自己的指尖。
手中握着的正是沈玉婉左耳上戴着的,那只赤金点翠的耳坠!
金钩上,甚至还残留着一小片带着血丝的皮肉!
暗红色的血珠,正顺着金钩缓缓地滴落在我的指尖上。
温热,粘腻。
和前世临死前,身下漫开的血泊,是同样的温度。
我缓缓地将那只沾着新鲜血迹的耳坠,举到了眼前。
那赤金底座镶嵌的缝隙深处,一抹极其细微、早已干涸发黑的暗红色血垢!
那是我的血。
是我在产床上,被人粗暴地撕扯下这对耳坠时,从耳垂撕裂的伤口里喷溅出来的血!
前世临死前的剧痛和绝望,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轰然在我脑海中炸开!
那冰冷的产床,稳婆惊恐的眼神,萧彻最后那模糊却决绝的背影,还有棺盖上沉闷的拍土声……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殿下!”
青鸾惊呼一声,慌忙上前想要搀扶。
我猛地一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重新挂起了那毫无温度的笑容。
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了半边脸红肿如馒头的沈玉婉身上。
“本宫倒是好奇了。”
我慢条斯理地开口,随意地把玩着那耳坠,“沈夫人……你这耳朵上挂着的,是个什么腌臜物件儿?”
沈玉婉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