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扑面而来。
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萧执端坐着,埋首于一堆高高的奏疏之后。
他依旧穿着玄黑龙袍,但白日里那种刻意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帝王威压似乎淡了许多。
阳光透过高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的光影,竟显出几分专注时特有的沉静。
<书案一角,已跪着一个年轻的翰林学士,捧着摊开的奏疏,正以一种清晰但明显过于紧绷的语调念着。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捧着奏疏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臣…臣惶恐…叩请…叩请陛下圣裁…” 那翰林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最后一个字几乎变了调。
萧执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但搭在朱砂笔杆上的食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指节泛白。
福海示意我上前,无声地指了指书案另一侧早已备好的墨锭和砚台。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放轻脚步走过去,跪坐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上,开始磨墨。
动作放得极缓,墨锭与砚台接触,发出均匀而细微的沙沙声。
那翰林学士还在继续念着,声音里的恐惧有增无减。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翰林那颤抖的声音越来越近,随着对方身上那种无法抑制的紧张气息弥漫过来,书案后那个身影的气息,也在一点点变得凝滞、紧绷。
当翰林念到激动处,身体因恐惧而不自觉地向前倾了一下,距离书案更近了一步时——萧执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紧!
笔尖悬停在奏疏上方,一滴浓稠的朱砂墨滴落,在明黄的纸页上晕开一团刺目的红。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冷冽,如同寒冬提前降临。
那是一种被侵犯了安全距离的本能抗拒!
整个御书房瞬间陷入了冰点。
翰林学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僵直,连请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我停下了磨墨的动作。
“大人,” 我的声音不高不低,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带着一种刻意的、模仿苏晚晚的轻柔,却又比苏晚晚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镇定,“您看,这墨色似乎有些浓了,恐污了圣览。
可否劳烦您,移步去那边书架上,取那本《水经注疏》来?
我记得其中有关此处河工的记载,或可参考一二。”
我的目光没有看向萧执,只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