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抖动了两下。
他大概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刚从大城市回来的姑娘,骨头竟然这么硬。
他悻悻地哼了一声,把烟头狠狠摁灭在积满茶垢的桌面上,留下一块丑陋的焦痕。
“行!
苏丫头,你有种!”
他收起那份合同,重新塞回皮包,眼神阴鸷,“我刘胖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合同到期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后,要么二十三万六千块一分不少摆我桌上,要么……” 他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要么我带着人来收房子!
到时候,可别怪你刘叔翻脸不认人!”
说完,他狠狠瞪了苏晚一眼,转身,那肥胖的身躯挤过狭窄的门框,消失在门外巷子昏暗的光线里,留下满屋呛人的劣质烟味和更加沉重的压力。
门被重重带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缕。
茶馆里再次陷入死寂。
苏晚挺直的脊背像是瞬间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跌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大口喘着气,手心全是冰凉的冷汗。
三个月……五十万……她闭上眼,爷爷临终前那恳求的眼神,刘胖子那贪婪阴鸷的面孔,还有账本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在脑海里疯狂旋转、撕扯。
空气里弥漫的灰尘和霉味,此刻闻起来更像是绝望的味道。
不行!
不能垮!
她猛地睁开眼,目光扫过这破败、积满灰尘的老屋。
爷爷塞给她的那个蓝印花布包还静静躺在桌角,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她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一层层解开那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印花布。
里面是一个陈旧的、颜色暗沉的紫砂茶叶罐。
罐口密封着,但那股刺鼻的霉味正是从罐子里散发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一股更加浓烈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罐底,铺着一层灰褐色的、看起来毫无生气的种子,不少已经发黑,表面覆盖着一层令人沮丧的霉斑。
这就是爷爷拼死守护的“苏家的根”?
苏晚的心沉了沉。
她放下茶种罐,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蒙尘的旧木箱上。
那是爷爷存放杂物的箱子。
她走过去,拂开厚厚的灰尘,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箱盖。
里面堆着些早已过时的茶叶包装纸、断了弦的旧三弦、几本发黄卷边的线装书……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