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可能是刚才摔碎的陶碗碎片,也可能是供桌的桌腿——发出一声闷响。
这微不足道的干扰,让花姑掐着她的手臂力道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松动!
就是现在!
阿秀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向侧面一挣!
嗤啦——花姑那件破旧袍子的袖子被她硬生生扯开一道口子!
扼住喉咙的致命钳制骤然一松!
冰凉的空气瞬间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管,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她根本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看花姑那张扭曲的脸。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跑!
离开这里!
回家!
阿秀像一只被滚水烫到的虾,手脚并用地从冰冷湿滑的泥地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那扇虚掩的破木门。
身后传来花姑歇斯底里的、混杂着咒骂和某种非人尖啸的可怕声音:“跑?!
你跑不掉!
他跟着你!
穿着大红袍子跟着你!!
你引来的祸水!
全村都要给你陪葬!!”
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穿透木门,狠狠扎在阿秀的背上。
阿秀猛地撞开门,一头扎进外面无边无际的冰冷雨幕之中。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瞬间将她浇透,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剧烈地哆嗦。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山路上狂奔,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沉重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雨水呛进肺管的刺痛。
身后,花姑那疯狂的、如同诅咒般的尖啸声,在风雨中忽远忽近,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随时会从黑暗里伸出来,抓住她的脚踝。
快到家!
快到家就安全了!
那扇破旧的木门,此刻成了她心中唯一的堡垒。
终于,自家那低矮的轮廓在风雨中显现出来。
阿秀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前,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冰冷的门闩。
她哆哆嗦嗦地拉开插销,用肩膀猛地撞开沉重的门板!
“砰!”
门开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水井深处淤泥的阴湿霉味,混杂着一种…一种陈旧戏服上特有的、经年尘封的脂粉与樟脑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如此浓郁,如此突兀,瞬间盖过了屋外雨水的土腥气。
阿秀僵在门口,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惨淡的、被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