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神庙?
黎晋脑海里浮现出村东头小河沿上那座孤零零的小土庙。
他远远见过几次,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黄褐色的土坯,门扇歪斜,屋顶的草早就烂透了,只在残存的梁木上挂着些枯黑的败草。
那庙宇的破败荒凉,在冬日灰白的天幕下,显得格外突兀和孤寂。
据说早年香火颇盛,供奉的是保佑牲畜平安的“马家仙”,后来破除封建迷信,庙就彻底荒了。
如今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几尊被砸烂的泥胎神像残骸,散在墙角。
“清静是好,”黎晋咽下嘴里的饼子,“只是那庙……没啥!”
王老疙瘩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猛地一挥手,声音陡然拔高了些,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刻意,“就是个破屋子!
比这集体户还严实点呢!
给你多批点柴禾,冻不着!”
他干咳了两声,压低了嗓子,身子也朝黎晋这边倾了倾,一股浓重的烟油味混合着老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晋娃子,有句话得跟你交代清楚。”
他的神色骤然变得极其严肃,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昏黄灯光下,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如同刀刻斧凿。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秘感:“庙里供桌,还在吧?
那上头,兴许还落着个东西——马锁。”
“马锁?”
黎晋疑惑地重复。
这个词很陌生。
“嗯,”王老疙瘩用力地点点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黎晋,仿佛要将他钉住,“就是三股麻绳,搓在一起,缠成个疙瘩,拴过马槽头老马的牙。
那是马家仙的物件!
沾着仙气儿,也……也沾着老马的怨气。”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回忆某种可怖的禁忌:“你住那儿,千万千万记住一条——甭管那东西看着多不起眼,多像破烂,只当没看见!
手别欠!
离它远点!
别碰!
一眼都甭多看!”
他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黎晋的鼻尖,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诅咒的严厉,“马家仙……它性子烈,最是记仇!
谁动了它的东西,坏了它的清净,它缠上谁,不死也得脱层皮!
记住了没?”
黎晋被老人突如其来的紧张和那“记仇”、“缠上”、“脱层皮”的字眼弄得心头莫名一紧。
他点点头:“记住了,老支书,我不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