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霄顾凌霄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后五年,建筑师老公痛哭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半城烟雨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公是闻名遐迩的建筑师。采访中提及家庭,他说:“我不认为我是个合格的丈夫。”“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感情放在事业之前。”“我只愿意用有限的时间,建造无尽的梦想。”节目播出后,全是对他追求艺术的赞声。我却默默收起了自己的辞职信。我要离开了,永远。他前往米兰领奖的那些天。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日子。1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是塔吊倒塌时刺眼的阳光。而当我灵体飘浮,能够俯视整个工地的惨状。再看见救护车旁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波形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时。我便恍然意识到。我好像已经死了。钢筋混凝土砸中我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的竟然不是恐惧。而是想起今天早上,我给顾凌霄准备的那份图纸。他设计的新项目,我熬了三个通宵帮他完善细节。明明今天上午,我还能...
《死后五年,建筑师老公痛哭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老公是闻名遐迩的建筑师。
采访中提及家庭,他说: “我不认为我是个合格的丈夫。”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感情放在事业之前。”
“我只愿意用有限的时间,建造无尽的梦想。”
节目播出后,全是对他追求艺术的赞声。
我却默默收起了自己的辞职信。
我要离开了,永远。
他前往米兰领奖的那些天。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日子。
1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是塔吊倒塌时刺眼的阳光。
而当我灵体飘浮,能够俯视整个工地的惨状。
再看见救护车旁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波形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时。
我便恍然意识到。
我好像已经死了。
钢筋混凝土砸中我的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的竟然不是恐惧。
而是想起今天早上,我给顾凌霄准备的那份图纸。
他设计的新项目,我熬了三个通宵帮他完善细节。
明明今天上午,我还能跟他说几句话。
他有个国际建筑大赛的评审会,是今天下午的飞机。
于是我早上六点起来就给他整理资料。
顾凌霄看起来这么冷淡的人,工作却异常挑剔。
图纸要装订得整整齐齐,资料要按时间顺序排列。
用同事的话来说就是:“念姐,你都把顾总的习惯养刁了。”
对此我不置可否,毕竟细致入微地照顾了他五六年,再麻烦的事,都成习惯了。
2“凌霄,听说米兰那边最近在下雨。”
“我给你多带了件风衣。”
“薄荷糖在你背包左边的口袋里,你坐飞机总是会头疼,含一颗会好一点。”
“晚上不要熬夜画图了,你眼睛最近是不是不舒服?
早点休息……是地中海气候。”
我的话骤然被人打断,怔怔地抬头,我对上他一双清冷的眼睛。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在顾凌霄身上很合适,他轮廓依旧深邃,快到三十,可岁月仿佛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那从学生时代就带着的疏离,也依旧可以直直抵达我的心底。
他在纠正我第一句话的不严谨,“米兰的气候”不是简单的“下雨”,是“地中海气候的季节性降水”。
可是我只是想关心他,我垂下眼睛。
替他理了理领带。
“知道了。”
“路上小心,凌霄。”
他侧身从
我身边走过去,他以为我今天只是普通的上班。
其实不是的。
他要去大西洋的彼岸参加一场国际建筑大赛的评审。
我也有个重要的事要做。
是去工地做最后的竣工验收。
项目经理说,这次验收如果出了问题,整个团队都要承担责任。
成功率只有一半。
3项目经理告知我这个工程存在安全隐患的时候。
我在工地的临时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
墙角悬挂的小电视上播放着《建筑前沿》的内容,是前几天顾凌霄受邀的那个专访。
神情很冷的男人不想在建筑以外浪费太多时间。
就算是被问及妻子,也只草草略过。
“我是个工作狂。”
“我不懂浪漫,妻子……于我来说更多是生活伙伴。”
“过结婚纪念日吗?
那是形式主义,与其花费时间准备那个,我宁愿多做几个方案。”
像是顾凌霄能说出来的话。
别说结婚纪念日了,生日他都不记得。
年轻的时候我还会提醒他,企盼他某天会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来到我面前。
可是,我从未等到过一束玫瑰花。
能记下无数建筑数据的脑子偏偏就是不愿意记我生日的那个日期。
到后来,我就一个人在餐桌前,点一支生日蜡烛,当过了。
顾凌霄是冰山,融化不了,我花了六年终于承认这个道理。
所以也就最近,我开始慢慢觉得自己该醒了。
说是累了也好,看清了也罢。
说来好笑的是,他是他,我是我。
这个几年前他就摊在我面前的道理,我现在才懂。
我把辞职申请书塞进包里,只给项目经理打了电话。
4项目经理跟我很熟。
因为顾凌霄不喜欢应酬,而且他这个首席设计师对施工细节一窍不通。
所以大部分工地的事情,都是我在跟进。
经理在听完我平静的汇报后,声音有些紧张了。
“小苏……” “这个项目要是出了事……我知道。”
我垂下眼睛,盯着脚下的水泥地面。
“我会负责的。”
他是他,我是我,况且,我出了事他又会怎样。
他会推掉他那重要的国际评审来看我吗?
“小苏。”
“你要小心,那个塔吊师傅说今天风有点大。”
“如果出了意外……”我抬头看看天空,顾凌霄漠不关心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让
他担心呢。
“没事的。”
经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小苏,说实话,顾总真的不配。”
“他不配你这么好的人。”
5我的灵体飘荡在工地的废墟上。
看见救护人员从倒塌的钢架下抬出我的身体,项目经理蹲在一旁哭。
他从下午就在现场指挥,一直等到晚上,可是我不争气,没能睁开眼睛。
他哭得那么伤心,我就在他身边急得团团转,可他看不见我。
我好想安慰他,跟小时候安慰弟弟一样让他别哭。
经理很努力了,虽然这次的事故不是他的责任,可他还是很自责。
我坐在他身边,抬头看夜晚的星星,像小时候一样轻声唱歌。
他听不见,可我觉得好像这样,他就知道小苏还在他身边了。
我是突然被一阵风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的。
死后灵体的感官真的很奇妙,我一边能感知到工地里发生了什么。
一边又来到了顾凌霄参会的那个会场。
他那个评审,应该会持续一周。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很容易就成为全场的焦点。
年轻,英俊,履历说得上出类拔萃。
其实说起来,顾凌霄这个人,大概从小到大都是焦点。
大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女生就络绎不绝了。
那个年代,还保留一点纯真,就有女生明目张胆地追到他宿舍楼下。
每次他都以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看着人家。
穿着最普通的白色衬衫,胳膊夹着图纸,克制而疏离地垂头看人: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有感觉。”
话却分外不留情面。
许多男生引以为傲的“受欢迎”,对他来说不过是单纯的困扰。
他那时候,拿设计奖已经拿到手软了。
老师的口中常常会提起他的名字,那时我是仰着头看他的学生之一,最边缘的那种。
我只敢在路过设计院时偷偷看见他画图的身影。
顾凌霄绝对不知道在跟他相亲之前我已经暗恋他四年了。
我也绝对不会知道毕业两年后。
介绍人安排的相亲对象就是他。
“我不会谈恋爱。”
这是顾凌霄见我第一面,跟我说的话。
“如果硬要说什么感情,我只对建筑有感情——总之和人无关。”
他轻皱眉头,即使这样,依旧遮不住惊人的好看。
他简洁明了地阐述自己。
“我们不是在谈
论爱情。”
“我们只是在确认一个生活伙伴,你能理解吗?”
其实那时候,顾凌霄说得很清楚了。
是我觉得我可以接受,是我要跟他在一起。
我总觉得来日方长,总觉得有天他那专注认真的目光会停在我身上。
总觉得他—— 会喜欢上我。
该说太天真吗,把自己日夜不停的付出,寄托在那所谓的日久生情里。
6我的灵体荡到他的身旁。
看他表情严肃地和对面的评审专家交谈。
男人身型颀长,淡漠而优雅。
“我是不是很傻?”
我手插在口袋里,望向他。
“他们说,天才看普通人就像普通人看傻子。”
另一边,我的遗体被送进了殡仪馆的车里。
建筑大赛评审会人声鼎沸。
“凌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7顾凌霄用手机拍了一张米兰大教堂的夜景发给我。
当然,我再也没法回了。
项目经理没有把我出事的消息告诉他,连发的朋友圈,都屏蔽了顾凌霄。
这样挺好的,生时我缠了他太久,怕死了还要麻烦他,让他改签机票。
况且,我没觉得他想要跟我见什么最后一面。
米兰的夜景很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盯着手机,在酒店的阳台上看了很久。
我凑过去看,才恍然明白,以往,他给我发消息,我基本都是秒回的。
他以前出差,也会随手拍几张照片给我,我就回他一个笑脸的表情包,上面写着“好美啊”。
这次,他等了很久,我没回。
“苏小姐,外面风大。”
“快回来,别着凉。”
年轻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是他的学生,建筑圈里这方面,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女生有些亲昵地上前要给他披上外套,被他推开了。
8“意大利面。”
“太硬。”
顾凌霄给我发餐厅的图片。
我的遗体被推进了火化炉里。
“又下雨了。”
顾凌霄给我发他酒店窗外的景色。
同事们参加了我的追悼会。
“明天发布评审结果。”
“后天的航班回国。”
顾凌霄站在发布台上,长枪短炮对着他拍摄。
我用我有些蹩脚的英语勉强听懂了。
他的设计方案获得了这次大赛的最高奖项。
他呀,站在聚光灯之下,在他擅长的领域,从不让人失望地发光发热着。
我想,这是我爱
了他那么多年的原因。
可是那是我爱他,不是他爱我。
四月细雨纷纷,在骨灰被安葬在一处简朴的墓园时,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9那天晚上评审结束,顾凌霄打我电话打到第三个都没接通的时候。
他就把机票改签到凌晨了。
飞机上,他一直都皱着眉,脸比平时还要冷。
不过也对,这么多年来我对他有求必应,猛然一下联系不上,他该不习惯的。
其实本来每次他出差回来,我都会去机场接他。
而且我肯定提早两个小时到,就在机场等着他。
这些也是习惯,人总是想让重要的人生活得舒适。
可这次,他得一个人穿过空荡荡的候机大厅,然后拦一辆凌晨的出租车。
他到家的时候,凌晨五点,先按门铃,没有人应,他用指纹锁打开了门。
家里空荡荡的。
一切如他走时一样,厨房干干净净,餐桌空空荡荡。
只是,我常穿的那双拖鞋还摆在玄关门口。
他脱下匆忙穿的外套,在没开灯的家里走动,一圈又一圈。
卧室,阳台,书房。
最后,他打开了洗衣机。
什么都没有找到,他停住,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
等了许久,关机。
他深吸一口气,拇指划到列表另一个号码。
项目经理的。
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一直都很淡漠。
这些年,经理联系也只是找我,没想过主动联系他。
顾凌霄更是那种态度,专心设计,意思就是别让他管现场。
“什么事?”
“苏念在哪?”
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冲,不过经理顿了下。
然后是声很怪异的笑,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喃喃重复了一遍。
“苏念在哪?”
“苏念走了。”
“走去哪了?”
顾凌霄的眉头越皱越深,初晨的光刚巧落到他眉心, 我听见电话那头,经理哽咽了下的声线。
“不是走去哪了。”
“是苏念出事了,顾总。”
10一阵很长的沉默,贯穿了电话的两端。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顾凌霄捏着电话的指节泛起了白。
“开什么玩笑。”
怀疑的语气。
没当真。
看样子,我出了事,连工地事故都没通知他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出现在顾凌霄的认知里。
经理在电话那头哑了声,半晌,以一种解脱般的语气苦笑。
“顾总。”
“我
从毕业后就没跟你开过一句玩笑。”
经理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响,我觉得很奇怪,顾凌霄似乎被定住那样,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就在那站着。
慢慢地,他就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顾凌霄在工作上严谨认真,私生活方面却恰恰相反,他随性到了极致。
所以家里一直都是我在收拾,他书房里常常堆满图纸,还不允许我乱动。
我不止一次因为这种事被他说过,现在想来,我本就不是和他很合适的那类人吧。
他可能需要一个可以和他在建筑的海洋中畅聊的女建筑师。
而不是一位只会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地中海气候都不知道的助理。
光一点点漏进屋内。
我看见他摸着沙发套的花边。
将那已积了一点点灰尘的蕾丝。
揉了一遍又一遍。
11家里的门被打开了。
顾凌霄猛地转头看去,动作太大,我都怕他扭到自己的脖子。
结果,站在门外的是项目经理,他晃动了下手中的钥匙。
“顾总,你在正好。”
“苏念之前放证件的地方在哪里?”
“得去派出所……”顾凌霄抚摸着蕾丝边的指节不动了,僵在那里。
“注销户籍。”
电视柜里,放着我跟顾凌霄的一些证件。
他这种东西也是拿了就乱扔的,包括一些设计大奖的奖杯,所以我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替他收着。
他个人对这个倒不在意,可我每次都喜滋滋地轻轻擦拭着。
“有什么意义。”
他不理解我为什么因为他得奖而开心,我就笑眯眯地抱住他的胳膊。
“因为你是我老公呀,老公得奖我当然开心。”
年轻时我还有向他撒娇的时候,后来,在岁月的磨砺下,我已经收敛许多了。
顾凌霄正拿着我俩的结婚证不放手。
结婚证上的照片也拍得并不好。
毕竟他嘴角没上扬半分,我笑得像是那是只属于我一人的盛大婚礼。
经理找到了我的身份证,转头看顾凌霄正拿着那两本红彤彤的本子。
不知盯着看些什么。
“顾总,别担心。”
“苏念走了,你跟苏念的婚姻关系就自然解除了。”
“你不是她丈夫了,再也不是了。”
“轻松吗?
你可以跟你带的那些年轻女学生自由发展了。”
这种明显带着冲的挖苦语气。
顾
凌霄以往听到这么说都是要翻脸的。
可是这次,他很久没动静,不如说,他失神了许久了。
他只是慢慢起身,然后拿起挂在沙发上的风衣外套。
“我跟你一起去。”
12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
说实话,我其实也想过,顾凌霄在我死后会是什么表情。
大概会一声“哦知道了”,然后继续投身他那改变世界的伟大设计中。
他不爱我,这件事,我知道。
所以我的离开于他而言大概就算是一个插曲,不大不小,恰如湖面上投进了一颗石子。
他居然亲自来给我注销户籍,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念旧情了。
观摩自己被注销户籍,这体验还挺独特的。
经理把一些材料交了上去,顾凌霄就坐在等候大厅的椅子上。
饶是这样,他还是很瞩目,墨绿色的大衣,像一棵立于世的青松,人群里我总能一眼望见他。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双黑色的双眸静静倒映着匆匆的人群。
就这样,项目经理填写了我的户籍注销表,工作人员在窗口的另一头确认。
再递过来的时候,户口本上已经多了一个盖章。
“注销”。
顾凌霄就盯着那两个字,盯了很久,很久。
久到经理一把从他手里给抢了回来。
“过几天我来收苏念的遗物。”
“谁让你收的。”
许久没说话的顾凌霄嗓音都干涩了许多。
“我是她的项目经理,我不能收吗?”
“我还是她丈夫。”
“你是个屁。”
经理说完这句,两人都停了下来。
其实顾凌霄依旧站在那里,但我就觉得他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
他闭了闭眼,缓缓说: “苏念从没告诉过我她要辞职。”
“是啊。”
经理点点头。
“告诉你有个屁用。”
经理把那本盖着“已注销”的户口本拿走了,顾凌霄就这么一个人站在派出所的门口。
其实我知道的,顾凌霄一直都是个过客,想要感化他这样的人,不可能。
他永远理性,永远高高在上。
烈日当空,他转身,走在布满蝉鸣的街道上。
13我以为顾凌霄回去后该处理他那些未完成的设计了。
结果他从进玄关开始就发呆。
纯发呆。
比如站在那个我在玄关处摆着的建筑模型面前,站了三十多分
钟。
这个模型是我从巴黎带回来的,最后一个零件总是装不对。
被他揽在怀里说“笨”,然后他三下五除二就拼好了。
比如坐在沙发上,盯着我俩养的绿萝,盯到太阳都下了山。
绿萝是我之前总是熬夜,从门口花店老板那买来的。
我总是很羡慕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精神能这么好。
大多时候,他都嫌弃地躲开。
有的时候,握起我的手轻抚一下。
夜幕降临,他也不开灯,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客厅里。
我想,我不在,他或许还是会不习惯的吧。
毕竟照顾了他那么多年,毕竟,苏念永远会为顾凌霄准备好第二天的图纸。
凌晨一点,他终于有行动了。
冲了个冷水澡,躺进被子里,夜空高高悬挂。
顾凌霄的作息其实极其规律,十二点后睡对他来说算是少有的熬夜了,可他似乎还是没睡着。
猛地翻坐了起来。
月亮高挂。
他下了床,走到阳台,我和花店老板讨价还价带回来的几盆薄荷好几天没浇水了,蔫蔫的,他蹲下,拿一旁的喷壶给它们浇了一点水。
浇着浇着,他手抖了下。
夜晚的小区里不剩几盏灯了,突然有只夜鸟啼叫,连成一片荒芜的寂寥。
14我哪里也去不了,这些天里,我只能飘荡在顾凌霄的身边。
一夜都没睡的顾凌霄第二天居然破天荒地将屋子给收拾了。
设计院,公司,学生,都给他打过电话,他没什么反应。
每次就淡淡一句:“我刚丧偶。”
想我跟顾凌霄六年,他在我死后这样我反而看不懂了。
他不会在我死后掉哪怕一滴眼泪,这是我早就明了的事儿。
他说他不会在工作以外的事上投注感情,就是这样,说实话,我觉得他是第一个会从我离世的悲痛中走出去的。
他或许都不会因为我走了难过。
他的冷漠深到骨髓里,几近带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可现在又不像他的正常反应,比如盯着我从威尼斯旅游给他带回来的玻璃笔,盯一下午了。
门铃响了,他慢吞吞地挪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经理,跟我们住同一个小区的同事,是我在设计院的好朋友。
“顾总,这不路过嘛。”
“那个,楼下那家包子铺,给你带的。”
顾凌霄的目光有点木然地移到那个
包子上,不得不说,经理不愧是了解他的人,顾凌霄有三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经理懂,没有我,顾凌霄连饭都不会做。
夕阳像血一样流淌在门廊,顾凌霄侧了点身,将他引进家。
半晌,轻缓地说: “她的追悼会,连你都参加了。”
一句话,直接让边上的人没了声儿。
“害,顾总。”
“都过去了,死者为大。”
经理在顾凌霄家陪了他一会,顾凌霄本就不爱说话,这会儿更沉默。
低头看了看手表,不用他开口,顾凌霄就已经说: “你赶紧走吧。”
这性格真是,不给人家留一点面子。
幸亏经理不是计较的人,在门口告了别,要走的时候,经理突然探出了身子。
似是犹豫很久才下定决心说出口。
夕阳在他的身后静悄悄回响,目光似悲哀涌动。
“苏念在世时,常跟我说羡慕那些女建筑师。”
“羡慕她们什么呢?”
“羡慕她们懂设计,能听懂那些复杂的专业术语。”
“她说,如果她也脑袋转得快……” “顾总是不是就能跟她多说几句话了。”
夕阳的残红映在前人的瞳孔,顾凌霄顿在那不动了。
“顾总。”
“一颗真心捧给一个人,不是为了让那个人……” “踩得稀碎的啊。”
15我靠在门框边,看顾凌霄还在整理我们的东西。
干了一晚上了,不知道疲倦似的,他翻到一本相册,打开。
里面是我整理的我俩拍的照片。
其实很少,顾凌霄顶着那张从小招蜂引蝶到大的脸,却不爱拍照。
许多时候都是我强行地拉着他拍。
还有不得不被拍,比如他现下指尖摩挲的那张,我俩在长城上的那次合影。
那次旅行没什么防护的,在他给我讲完古建筑的历史后我感动得要死,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就被他拿一种“讲了也白讲”的无奈眼神看着。
我想起来,这张照片背后还有故事。
那大概是我跟他吵的唯一一次架,要跟他分手。
顾凌霄一直很忙,特别年轻的时候,真的挤不出什么闲暇时光来,我真的央求了他好久,做了好多思想工作,他才答应空出几天跟我一起出趟远门。
日子订好了,票也买好了,出发前几天起我就已经开始满心期待,结果就临出发前一天,他突然有个项目
汇报,去不了,怎么也去不了。
我确实已经挺生气的了,但也不至于歇斯底里,真正让我崩溃的是。
他去项目汇报,也是去外地,还是跟一名女学生单独去。
女学生家里有背景,我平日里去找顾凌霄,那女生就总打扮得花枝招展往他身前凑。
我一来找顾凌霄,她就抓着顾凌霄问那些专业问题,一问半个多小时就过去。
我呢,端着那份要凉了的午饭干干地等。
我跟他说能不能推掉项目汇报,他说推不掉, “你自己去吧。”
他边整理着图纸,边淡漠地朝我说。
那句话他上午说的,晚上分手协议放到了他桌前。
他终于从那堆设计图纸之中抬头看我。
那时候,分手的情侣很少。
可我那一刻是真想分,特别崩溃,情绪莫名被拉扯着,也有可能是我那时候工作压力太大,被情绪调动了。
这样的赌气事,也就只有年轻时的我能干得出来了。
可我现在居然想,当时要是真分就好了。
当晚顾凌霄收拾好了行李,站在我房前。
他一直都不是很爱说话,所以我现今也不知道他那个“不得不去”的项目汇报是怎么推掉的。
反正第二天他跟我踏上了旅行的路途,拍下来那张照片。
我搂着他胳膊,紧紧贴着,他依旧面无表情,一张帅脸端着冷淡。
回来后他的事业经历了一段低潮,大概有我那么一点点责任。
我俩在一起好像总是没有什么愉快的记忆。
能结婚也是够稀奇。
他翻开那张相纸,后面是我写的一句话: “对不起,凌霄。”
“我总是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
他蓦地狠捏紧那张相纸。
纸卡进肉里,直到磨出一道血痕。
16顾凌霄在储物室里找到了我俩去年酿的葡萄酒,盖子上有我写的标签“凌霄明年秋天再开”。
写上这行字的时候我已经准备辞职了,写上去是因为我明白他不会记得这些事情。
他整理书房的时候露出了压在桌面玻璃下的字条。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我写给他的,那次他有个项目出了问题,团队忙得团团转,我能给他的支持,就只有按时的三餐,凌晨温度恰好的牛奶,还有悄悄压在书底的鼓励话语。
冰箱里我做的银耳莲子汤还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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