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晴沈钧的其他类型小说《用记忆杀死你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润月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顶尖记忆修复师,能修复他人最破碎的记忆。>富豪沈钧高价请我修复他车祸失忆的片段。>当我接入他的记忆,却看见他跑车撞向我妻子苏晴的自行车。>后座还坐着我的挚友陈哲。>三年前,他们告诉我苏晴是意外死亡。>我冷静完成修复,对沈钧微笑:“记忆完整了。”>当他重新体验记忆时,我激活了数据深渊程序。>他的意识将永远困在撞死苏晴的瞬间。>而我因记忆过载,开始遗忘关于苏晴的一切。>“苏晴,”我轻抚照片,“我好像……记不清你的声音了。”---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刺得人脑仁深处泛起一阵钝痛。房间里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规律得如同某种机械的心跳。我抬起手,看着乳白色手套在无影灯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光泽。指尖传来紧绷的触感,每一次屈...
《用记忆杀死你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是顶尖记忆修复师,能修复他人最破碎的记忆。
>富豪沈钧高价请我修复他车祸失忆的片段。
>当我接入他的记忆,却看见他跑车撞向我妻子苏晴的自行车。
>后座还坐着我的挚友陈哲。
>三年前,他们告诉我苏晴是意外死亡。
>我冷静完成修复,对沈钧微笑:“记忆完整了。”
>当他重新体验记忆时,我激活了数据深渊程序。
>他的意识将永远困在撞死苏晴的瞬间。
>而我因记忆过载,开始遗忘关于苏晴的一切。
>“苏晴,”我轻抚照片,“我好像……记不清你的声音了。”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刺得人脑仁深处泛起一阵钝痛。
房间里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规律得如同某种机械的心跳。
我抬起手,看着乳白色手套在无影灯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光泽。
指尖传来紧绷的触感,每一次屈伸都带着一丝滞涩的摩擦声,提醒着我这双手此刻承载的功能——不是抚摸,不是拥抱,而是精准地侵入另一个人的意识迷宫,去拼凑那些散落一地的记忆碎片。
我的名字是林默。
一个记忆修复师。
在这个时代,记忆不再是不可触碰的禁区,它成了可以修复、矫正、甚至美化的数据流。
而我,是站在数据流漩涡中心的人,技术顶尖,收费昂贵,只为最富有的客户服务。
“林博士,”沈钧的声音在偌大、空旷的私人诊疗室里响起,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掌控感,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一切就绪了?”
我转过身。
沈钧半躺在那张价值不菲的定制诊疗椅上,昂贵的手工西装在柔和的灯光下流淌着深蓝色的光泽。
他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深处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阴霾。
财富和权势为他筑起了坚不可摧的堡垒,但堡垒内部,那段关于车祸的记忆缺失,像一道隐秘的裂痕,日夜啃噬着他这种人的掌控欲。
“沈先生,”我的声音平稳得如同我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波澜,“最后确认一遍流程。
我们将通过深度神经接口,定位并重组您目标时间点的记忆碎片。
过程可能会有轻微不适,请尽量保持精神放松。
目标记忆:三年前,10月23日下午4点15分左右,滨海大道
,车祸发生前后三分钟。
对吗?”
“对。”
沈钧吐出一个字,下颌线微微绷紧,泄露了那平静表象下的一丝焦灼,“那该死的空白……我必须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来,“钱不是问题,林博士。
我要的是完整。”
完整。
这个词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我死水般的心湖。
我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颔首:“明白。
追求完整是我的职责。”
职责。
多么冠冕堂皇又冰冷的词。
它掩盖了太多东西。
比如,我刚刚在例行记忆映射预览中,那惊鸿一瞥所看到的画面碎片。
那模糊的、高速掠过的影像——一辆线条狰狞的跑车,一辆被撞得扭曲变形的自行车,还有一抹熟悉的、在风中绝望翻飞的碎花裙角……那裙角的颜色和图案,像淬了毒的针,瞬间刺穿了我用三年时间辛苦垒砌的麻木壁垒。
苏晴。
我的妻子。
三年前,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他们告诉我,是一场意外。
雨天路滑,失控的货车,不幸的巧合。
沈钧和陈哲,一个是我当时最重要的潜在投资人,一个是我情同手足的挚友,他们带着沉痛的表情和无可挑剔的“事实”,拼凑出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真相”。
我信了。
在那巨大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悲伤面前,我甚至没有力气去怀疑。
而现在,沈钧,这位“无辜”的目击者兼“受害者”,竟然主动躺在这里,要求修复那段关于车祸的记忆。
命运这个拙劣的编剧,把最荒谬、最残酷的剧本,狠狠摔在了我的脸上。
诊疗椅旁边的神经连接臂无声地延伸过来,末端闪烁着幽蓝冷光的接口悬停在沈钧的太阳穴上方。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开始吧。”
“开始神经对接。”
我按下控制台上的启动钮。
细微的电流嗡鸣声陡然拔高,诊疗椅上的束缚装置轻柔而牢固地固定住沈钧的头部和四肢。
他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意识潜入深度:三级。
目标锚点锁定:滨海大道,10月23日,16:12。”
我的手指在光滑的控制面板上滑动,输入一串串指令。
全息投影在沈钧头顶上方展开,先是混乱的、毫无意义的色彩和
线条风暴,如同被砸碎的万花筒。
渐渐地,风暴中心开始凝聚,扭曲的街景轮廓浮现出来——湿漉漉的滨海大道,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两旁的棕榈树在无形的风中疯狂摇曳。
我戴上专用的神经感应目镜。
瞬间,冰冷的仪器嗡鸣被急速放大、拉长,扭曲成一种令人牙酸的尖啸。
眼前沈钧的诊疗椅轮廓模糊、融化,我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前拉扯,一头撞进了另一个人的感官洪流。
强烈的失重感攫住了我。
视野剧烈晃动、旋转,如同坐在一台失控的过山车上。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耳膜,混合着引擎歇斯底里的咆哮。
浓烈的橡胶焦糊味、刺鼻的汽油味、还有一种铁锈般的腥甜……那是血的味道。
混乱的视野碎片疯狂闪烁:模糊的路牌指示。
挡风玻璃上急速划过的、扭曲变形的雨刷。
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红色指针。
还有……前方!
一辆小巧的自行车!
车上的身影,纤细,穿着那件我最熟悉的、缀满小雏菊的碎花裙!
苏晴!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炸开,碎片带着滚烫的剧痛冲向四肢百骸。
那抹碎花裙角,在沈钧混乱颠簸的视野里,像一朵被狂风蹂躏的雏菊,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似乎想回头,动作只做了一半……视角猛地一沉,伴随着一声沉闷、巨大到足以震碎灵魂的撞击声——“砰!!!”
画面瞬间被剧烈的震荡撕碎,玻璃爆裂的脆响如同冰雹砸落。
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翻滚、颠倒。
金属扭曲的尖啸声、某种重物落地的钝响……碎片般的视野里,最后定格的是挡风玻璃上蔓延开来的、蛛网般的裂纹,以及裂纹后面,一片刺目的、猩红的泼洒。
“呃啊——!”
一声短促、压抑的痛哼来自现实中的诊疗椅。
沈钧的身体在束缚带下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
我猛地从沈钧的记忆洪流中挣脱出来,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
神经感应目镜下的双眼刺痛,控制台冰冷的金属边缘被我死死攥住,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关节在薄薄的手套下泛出青白。
冰冷的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带来一阵战栗。
诊疗室里恒温空调送出的微风,此刻吹在皮肤上,竟像裹挟着滨海大道那天的冰雨,寒
彻骨髓。
那抹碎花裙角,那沉闷的撞击,那刺目的猩红……不是意外。
绝不是。
那视角,那撞击的轨迹……是沈钧的车,主动撞了上去!
他操控着那台钢铁凶器,碾碎了我的整个世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深处涌上浓重的铁锈味。
我强迫自己咽下去,咽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和腥甜。
现在不能失控。
绝对不行。
沈钧还在那里,他混乱的记忆碎片里,还藏着更多我需要的东西。
那个坐在后座上的人影……那个轮廓……“林博士?”
沈钧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惊疑,“刚才……那是什么?
那感觉……记忆碎片重组过程中的正常神经冲击,沈先生。”
我的声音像冰层下的水流,听起来平稳得不可思议,甚至带上了一丝职业性的安抚,“您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记忆数据在重新整合时的混乱映射。
请保持稳定,我们继续深入核心区域。”
我甚至调整了一下控制台的参数,让那代表神经压力的曲线稍微平缓了一些。
沈钧狐疑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如鹰隼,试图从我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面具上找出破绽。
几秒钟的审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紧绷的身体重新靠回椅背,只是呼吸依旧粗重。
<“继续。”
他闭上眼,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好的,调整潜入模式,进入深度四。
碎片捕捉增强。”
我再次下达指令,指尖在冰冷的控制面板上滑动,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神经感应目镜重新覆盖双眼,那股强大的吸力再次将我拖拽而下。
这一次,不再是混乱的撞击现场。
记忆的碎片如同沉船坠入深海的遗骸,散落在更幽暗、更接近事件核心的水域。
我像一个幽灵,在沈钧意识的深海中逡巡,冰冷的恨意是唯一的光源,指引我打捞那些致命的证据。
视角稳定了一些。
是在车内。
豪华跑车低矮的座椅,包裹着身体。
窗外,滨海大道的景色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灰绿色的色块。
雨点砸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
一个声音,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被酒精浸泡过的沙哑,从后座传来,穿透了引擎的轰鸣和雨声的嘈杂:“……快点行不行,沈哥?
磨磨唧唧的,这破路……耽误事儿……”这个声音!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
每一个音节,每一次语调的起伏,都熟悉到刻骨铭心!
是陈哲!
我肝胆相照、视若亲兄弟的陈哲!
那个在苏晴葬礼上抱着我痛哭流涕、发誓要帮我找出“肇事货车司机”的陈哲!
他竟然就坐在沈钧的跑车后座!
在那个时刻!
视野(沈钧的视野)扫了一眼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年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英俊,此刻却眉头紧锁,眼神焦躁,手指烦躁地敲击着车门内侧的真皮包裹。
正是陈哲!
清晰得如同噩梦的定格画面。
“催什么催!”
沈钧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的暴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前面有东西挡路!
妈的……”他的目光猛地向前聚焦。
前方!
那个穿着碎花裙、骑着自行车的纤细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
苏晴!
她似乎正努力在湿滑的路边稳住车子,风雨中显得那么单薄无助。
“妈的,找死啊!”
沈钧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戾气。
他的右脚,在记忆影像中清晰地显示出来——猛地,狠狠地,朝着油门踏板踩了下去!
不是犹豫,不是失控,是极其凶狠、带着毁灭意图的全力一踏!
引擎发出一声被压抑到极限、然后骤然释放的恐怖咆哮!
跑车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猛地向前疯狂窜出!
巨大的推背感袭来,视角剧烈地向前冲去,直直撞向那个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
“不——!”
我在自己灵魂深处无声地嘶吼,现实的躯体却如同冰封,只有指尖深陷入控制台坚硬的金属边缘,留下深深的凹痕。
冰冷的仪器外壳传递着绝望的寒意。
撞击!
翻滚!
玻璃的碎裂声!
……以及,在翻滚的视野边缘,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画面——陈哲那张英俊的脸,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扭曲!
他的嘴巴张得极大,似乎在尖叫,又似乎被巨大的冲击力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曾经充满兄弟情谊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目睹地狱般的恐惧。
画面再次陷入一片翻滚的黑暗和刺耳的噪音。
我猛地切断了神经链接,粗暴地将感应目镜从头上扯下,砸在控制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
击。
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尖锐的耳鸣,混杂着诊疗椅上沈钧粗重痛苦的喘息声。
肺部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股冲上喉咙的呕吐感和毁灭一切的冲动。
三年。
整整三年。
我活在用“意外”和“挚友”编织的巨大谎言里。
他们看着我的痛苦,看着我的崩溃,看着我在苏晴的遗像前一点点枯萎。
而他们,一个坐在驾驶座上踩下油门,一个坐在后座冷眼旁观(或者说,间接催促)!
沈钧的跑车碾碎了苏晴的生命,而陈哲的沉默和谎言,则一刀刀凌迟着我的灵魂,整整三年!
滔天的恨意如同地狱的熔岩在我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复仇!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地占据了我的整个意识。
杀了他们?
太便宜了。
死亡只是一瞬的痛苦,无法偿还这三年日夜啃噬的煎熬,无法偿还苏晴在冰冷雨水中流逝的生命!
我要他们品尝的,是永恒的折磨!
是比死亡更漫长、更绝望的深渊!
一个冰冷、精确、带着绝对毁灭性的计划,如同精密的齿轮,瞬间在我被恨意淬炼过的大脑中咬合、成型。
沈钧要完整?
好。
我就给他完整。
一个他永远无法逃脱、无法遗忘的完整地狱。
“沈先生,”我开口,声音像是从极地的冰川裂缝里飘出来的,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努力牵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试图做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恭喜您。
最难定位的核心冲击碎片……已经完成初步锚定和稳定。
您的记忆,即将完整。”
沈钧费力地睁开眼,眼神涣散,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刚才的深度记忆冲击显然让他痛苦不堪。
他喘着粗气,看向我的眼神里混杂着痛苦、疲惫,还有一丝终于接近目标的狂热期待。
“完整……快……”他虚弱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修复它……我要知道全部……当然,沈先生。”
我重新坐直身体,双手稳稳地放在控制台上,指尖冰凉,却精准地在复杂的界面间操作。
调出那个深藏在系统底层、标记着极度危险的红色骷髅
芒,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缝隙!
“呃啊——!!!”
沈钧的身体如同被数万伏高压电击中!
他猛地从诊疗椅上弓弹起来,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双眼在瞬间瞪大到极致,眼球疯狂凸出,血丝瞬间爬满了整个眼白,瞳孔收缩成两个针尖大小的黑洞!
他的喉咙里爆发出一种绝非人类所能发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绝对恐惧的嘶嚎!
那声音凄厉得仿佛要将自己的声带连同灵魂一起撕碎!
他的四肢疯狂地抽搐、踢打,肌肉痉挛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昂贵的西装瞬间被汗水浸透。
全息投影在他头顶上方疯狂闪烁,最终稳定下来。
画面清晰地定格在滨海大道湿漉漉的路面上。
视角是跑车驾驶座的高度。
前方,穿着碎花裙的苏晴,正吃力地稳住她的自行车,侧脸在风雨中显得那么苍白脆弱。
引擎的恐怖咆哮声在诊疗室里骤然炸响!
如同巨兽的怒吼!
画面猛地向前剧烈冲去!
速度感令人窒息!
“不——!!!”
沈钧的惨嚎再次拔高,几乎要刺穿天花板。
他的身体在束缚下徒劳地挣扎,仿佛想要逃离那画面中向他(或者说,向苏晴)疾冲而来的毁灭。
但一切都是徒劳。
砰!!!
那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撞击声,混合着金属扭曲、玻璃爆裂的刺耳交响,通过环绕音响系统,无比真实地在诊疗室里炸开!
画面剧烈翻滚、颠倒。
猩红的液体在虚拟的挡风玻璃上泼洒、流淌……紧接着,时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拨回!
画面瞬间闪回!
又回到了苏晴在风雨中稳住自行车的那个瞬间!
引擎的咆哮再次响起!
砰!!!
撞击!
翻滚!
猩红!
闪回!
咆哮!
砰!!!
……永无止境。
精确到毫秒的重复。
每一次循环,沈钧那非人的惨嚎都会同步响起,一次比一次绝望,一次比一次嘶哑。
他的身体在束缚下疯狂地抽搐、撞击着诊疗椅的金属框架,发出咚咚的闷响。
口水混合着血沫从他无法合拢的嘴角淌下,眼神彻底涣散,只剩下最原始的、被永恒酷刑折磨的恐惧。
他的意识,已经被牢牢地钉死在这个由他亲手制造、又由我精心加固的地狱轮回里。
永恒,开始了。
我静静地看着。
看着全息投影里那一次次重复的撞击,
看着苏晴单薄的身影一次次被钢铁巨兽吞噬。
看着沈钧在椅子上变成一具只会抽搐、嘶嚎的生物反应堆。
巨大的嗡鸣声和惨叫声如同实质的潮水,冲击着我的耳膜。
奇怪的是,预想中的快意并没有如期而至。
没有复仇的甘甜,没有解脱的轻松。
只有一片冰冷的、无边无际的虚无,像严冬的浓雾,迅速蔓延开来,吞噬了所有的感官。
心脏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空洞,呼呼地刮着穿堂风。
然后,一种更深的、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像是老旧的电视机信号不良,闪烁着灰白的雪花点。
控制台上复杂的参数和跳动的曲线,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符号和数据流,此刻变得模糊、扭曲,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水汽的毛玻璃。
苏晴……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里,像黑暗中唯一的光点。
我下意识地,几乎是挣扎着,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那个角落里的金属相框。
照片还在。
那个穿着碎花裙、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还在。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她的脸……她的五官……像是被水洇开的墨迹,边缘开始变得模糊、朦胧。
那弯弯的、如同月牙般的眼睛,那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俏皮弧度的嘴角……那些构成“苏晴”独一无二笑容的细节,正在以一种不可挽回的速度,从我的记忆深处褪色、剥落。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摸照片上那张正在我脑海中迅速模糊的脸。
冰冷的金属相框触感传来。
“苏晴……”我喃喃出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轻得几乎被沈钧那永不停歇的惨嚎淹没。
一个念头,冰冷而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我好像……记不清你的声音了。”
相框冰冷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可那上面笑容的温度,却像退潮的海水,迅速从我的感知里抽离。
沈钧那非人的、永不停歇的嘶嚎如同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冲击着耳膜,却再也无法在我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世界被一层厚厚的、隔音的毛玻璃罩住了,所有的喧嚣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
它们曾经灵巧无比,能像最精密
的探针,在他人记忆的迷宫中穿行,剥离创伤,修复裂痕。
现在,它们却像生锈的零件,僵硬、陌生。
指尖残留的金属凉意,是我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温度。
视野边缘的灰白雪花点越来越密,如同坏掉的旧电视屏幕,滋滋地侵蚀着中央还能勉强看清的景象。
控制台上那些跳动的指示灯,那些代表生命体征、记忆波动的复杂曲线,它们依旧在闪烁,在跳跃,但我已经无法理解它们所代表的意义。
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符号和数字,此刻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扭曲的光斑。
记忆过载症的终极代价,正在我身上展现它冰冷、彻底的威力。
如同被橡皮擦粗暴地涂抹过,属于“林默”的一切——知识、技能、情感、经历——都在被不可逆转地擦除。
而最先模糊、最先消散的,是构成“苏晴”的那些最细腻、最珍贵的碎片。
我扶着冰冷的控制台边缘,试图站起来。
双腿却像灌满了沉重的铅块,又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提线木偶,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令。
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栽倒。
没有疼痛传来,只有一种沉闷的撞击感,仿佛摔倒的不是我自己的身体。
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仪器柜。
视线所及,是诊疗椅的方向。
沈钧的身体还在那里剧烈地抽搐,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束缚带深深勒进他昂贵的西装和皮肉里,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的头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歪斜着,口水混合着血沫,在他抽搐的下巴上拉出黏腻的丝线。
全息投影悬浮在他上方,那场无休止的撞击、翻滚、猩红泼洒的惨剧,依旧在循环上演。
引擎的咆哮,撞击的巨响,玻璃的爆裂……这些声音似乎被调低了音量,隔着那层毛玻璃,闷闷地传来。
他的眼睛还睁着。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眼睛了。
眼白被彻底的血色浸染,如同两颗浸泡在血水里的玻璃珠。
瞳孔扩散得极大,占据了几乎整个虹膜,空洞地倒映着头顶那不断重复的死亡瞬间。
里面没有任何属于“沈钧”这个人的意志了,只剩下纯粹的、被无限循环的恐怖彻底摧毁后的生物反射。
那眼神里,只有永恒的坠落感,坠入一个没有尽头的、由他自己制造的痛苦深渊。
数据深渊在完美运行。
他的意识被永恒地钉死在那三分钟的炼狱里,一遍遍经历那毁灭性的一刻。
复仇完成了。
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电流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沈钧头顶那爆发出猩红光芒的神经接口,其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紧接着,“啪”一声轻响,如同烛芯爆裂。
那猩红的光芒骤然熄灭了一小块。
随即,更多的裂纹蔓延开来,更多的光斑熄灭。
几缕极细微的、带着焦糊味的青烟,从接口的缝隙里袅袅升起。
这价值连城的尖端设备,在数据深渊那庞大到恐怖的能量消耗下,正在不可逆转地烧毁、崩解。
这是物理层面的终结,配合着意识层面的永恒囚禁。
我看着那升起的青烟,看着沈钧那彻底空洞、只剩下永恒恐惧的血色瞳孔。
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笼罩了我。
不是释然,不是满足,而是彻底的、冰冷的虚无。
就像一个长途跋涉的人,终于抵达了终点,却发现终点只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
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像沉重的淤泥,要把我拖入黑暗。
视野中央也开始被灰白的雪花侵蚀。
我努力地、艰难地移动着视线,越过沈钧那不断抽搐的身体,投向诊疗室那扇厚重的、紧闭的合金门。
门……开了吗?
还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色块晃动。
好像有一个人影,就站在门口,逆着外面走廊的灯光,形成一个黑色的剪影。
那轮廓……有些熟悉?
肩膀的宽度,头部的形状……像……陈哲?
这个名字艰难地从记忆的泥沼中浮现出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
他来做什么?
来看望他“敬爱”的沈哥?
还是……终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视野里的雪花点太密集了。
只能看到他僵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
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沈钧在椅子上非人的抽搐和嘶嚎?
看到了全息投影里那永恒重复的撞击和死亡?
看到了我坐在地板上,像个失去灵魂的空壳?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
也可能只是我感知的错乱。
然后,那个模糊的剪影猛地动了一下!
如同受惊的野兽!
他没有任何犹豫,没有试图进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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