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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迷雾录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第一章 夜枭啼血1925 年霜降后的第七日,上海法租界的雨巷浸在墨色里。
霞飞路 27 号宅邸的铁门被风雨拍打得哐当作响,门柱上攀爬的爬山虎在闪电中抖落水珠,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前华界巡捕房法医、现独立侦探沈砚秋立在檐下,雨水顺着他藏青色长衫的下摆汇成细流,左腕旧枪伤在凉意中泛起隐痛 —— 那是三年前枪击案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隔着布料与袖中银质怀表一同发烫。
“沈先生,里面请。”
巡捕房小巡捕撑着油布伞迎上来,伞骨上 “法租界巡捕房” 的烫金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
玄关处的水晶吊灯碎了半盏,玻璃碴子混着泥浆铺了满地,沈砚秋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楼时,闻见了铁锈味混着石碳酸的气息 —— 那是死亡与消毒水交织的味道。
书房门半掩着,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曳,将尸体的影子投在墙纸的藤蔓花纹上,像一幅扭曲的剪影画。
陈默人仰坐在雕花楠木椅上,双手被铁钉钉穿掌心固定在扶手上,指节因挣扎而泛白。
他的双眼被剜去,两个血洞直勾勾望向天花板,嘴角凝固着诡异的抽搐弧度。
沈砚秋蹲下身,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蜷曲的手指,半片油亮的乌鸦羽毛簌簌滑落,尾羽边缘沾着暗红的血渍。
“夜枭。”
身后传来皮鞋踩过玻璃碴的声响,沈砚秋回头时,看见一位身着藏青色哔叽制服的女子正将皮质公文包搁在窗台,她腕间的银表随动作晃出冷光。
女子摘下宽檐帽,露出整齐的齐耳短发,发尾用一根细皮绳松松束着,正是法租界巡捕房女探员林晚秋。
“林探员对鸟类学有研究?”
沈砚秋挑眉,目光落在她腰间挂着的牛皮工具袋上,袋口露出半截德国产放大镜的铜质镜筒。
林晚秋没有接话,径自走到窗台前,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里面夹着数张拓印的鞋印。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窗台边缘的泥脚印:“左脚皮鞋跟缺角,弧度与深度符合身高一米八、体重七十五公斤的成年男性步态。
三个月前工部局档案里,越狱的江洋大盗‘飞隼’正是这个特征。”
她的声音冷静如实验室里的天平,每一个字都精准得像是用放
大镜丈量过。
沈砚秋转身看向书桌,染血的《洗冤集录》半开着,书页间夹着一枚带牙龈组织的断齿,牙根处还凝结着黑褐色的血痂。
他戴上棉纱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书,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用朱砂笔写着 “血债血偿” 四个字,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血痕,像是凶手临去前的诅咒。
“看这里。”
林晚秋突然出声,沈砚秋抬头时,见她正用放大镜观察死者的口腔。
她的食指轻轻按住死者下颚,拇指撬开牙关,借着手电筒的光,沈砚秋看见死者舌根处粘着一点金光。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镊子,屏住呼吸夹出那枚极小的金箔,对着煤油灯转动,箔面上隐约浮现出一枝寒梅的纹样,花瓣脉络清晰如真,甚至能看见花蕊处细小的 “萧” 字刻痕。
窗外惊雷炸响,煤油灯剧烈晃动,光影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林晚秋的放大镜滑过窗台泥印,突然停在某个凹陷处:“泥里有煤渣颗粒,这种粒度的煤渣只有十六铺码头的货运仓库才用。
飞隼半年前越狱时,曾在那一带藏匿过。”
她合上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大镜的铜柄,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柄身上刻着 “柏林 1910” 的字样,提醒着她这段跨越重洋的父女羁绊。
沈砚秋将金箔放进牛皮纸袋,袖口滑落,露出左腕上狰狞的枪伤疤痕。
林晚秋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一瞬,又迅速移开:“沈先生从前在华界巡捕房时,经手过盐帮灭门案吧?”
她的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锋芒。
沈砚秋的手指顿了顿,袖中的怀表突然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像是某种隐秘的心跳。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血色清晨,江南盐帮满门三十七口倒在血泊中,帮主萧明修的胸口插着半枚刻有寒梅的玉扳指,而此刻眼前的金箔,竟与记忆中的纹样分毫不差。
“林探员不妨去查一查,” 他扣上袖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冷硬,“陈默人十年前曾在‘萧氏玉器行’购过古董。”
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口,雨幕中传来远处教堂的钟声,十二下,沉沉敲在午夜的心脏上。
林晚秋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大衣后摆沾着几点暗红 ——
那是喷溅型血迹,角度显示凶手行凶时曾贴近死者左侧。
她摸出笔记本,快速记下这个细节,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如同夜枭在暗处振翅。
当沈砚秋踏入雨中时,街角的阴影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靴底碾碎了一枚乌鸦羽毛。
远处的弄堂里,不知哪家的留声机传出咿咿呀呀的《夜上海》,在暴雨中碎成一片模糊的音符。
而霞飞路 27 号的书房里,煤油灯终于熄灭,黑暗中,那枚断齿在《洗冤集录》的书页间泛着青白的光,宛如一颗窥破天机的眼睛。
第二章 镜中玄机法租界边缘的贫民窟像道溃烂的伤口,嵌在霞飞路的繁华与十六铺的喧嚣之间。
沈砚秋踩着木板搭成的简易楼梯向上,腐木在靴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缝里渗出的污水顺着砖纹蜿蜒成暗褐色的河流,空气中漂浮着霉味、尿骚与廉价烧酒混杂的气息。
二楼拐角处的破楼外,挂着褪色的 “恒昌染坊” 木牌,狂风卷着碎玻璃碴子砸在铁皮屋顶上,如同无数只利爪在抓挠夜色。
“第三间。”
林晚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的制服外套搭在臂弯,露出里面浆洗得笔挺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沈砚秋抬头时,看见她正蹲在门口,放大镜在门锁处游走,铜质镜筒在煤油灯昏黄的光里泛着冷光。
破门而入的瞬间,一股甜腻的苦杏仁味扑面而来。
飞隼仰面躺在碎裂的梳妆台前,双腿蜷曲如煮熟的虾,右手死死攥着一只金壳怀表,表链绕着手腕缠了三圈,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青。
他的嘴角残留着白色粉末,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正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特征。
沈砚秋戴上棉纱手套,用镊子轻轻掰开死者手指,怀表 “咔嗒” 一声弹开,内侧刻着 “癸酉年孟春,友赠” 八个瘦金体小字,字体边缘积着经年的铜锈。
“癸酉年是 1913 年。”
林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用牛皮卷尺丈量窗台到尸体的距离,“和江南盐帮灭门案同一年。”
她的皮鞋尖踢到一块碎镜片,玻璃碴子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沈砚秋这才注意到梳妆台的镜子已裂成蛛网般的碎片,其中一块较大的镜片斜插在台面上,裂
痕间夹着半张照片。
那是张银盐照片,边角泛着岁月的黄,照片上的女子穿着月白色旗袍,鬓角别着一朵白玉兰,可惜脸部被利刃划得血肉模糊,只余下巴处完好的美人痣。
沈砚秋用镊子夹起照片,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 “芙” 字,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划痕,像是写的时候发了狠。
“蜜丝佛陀。”
沈砚秋突然开口,林晚秋转头时,见他正用放大镜观察飞隼的指甲缝,“指甲缝里的香粉颗粒,是美国产的蜜丝佛陀,去年才由新新百货引入上海。”
他取出牛皮纸袋,将刮下的香粉小心封存,“能用到这种香粉的女人,不会住在贫民窟。”
林晚秋走到窗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楼下传来醉汉的呕吐声和婴儿的啼哭。
窗框上积着半寸厚的灰,却在左侧留有一道新鲜的擦痕,像是有人用袖口蹭过。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指纹粉,轻轻吹在擦痕处,淡灰色的粉末中浮现出几个模糊的指印,其中一枚无名指上有明显的环状凹痕 —— 那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飞隼左手没有戴戒指的习惯。”
沈砚秋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左腕的旧枪伤在煤油灯下泛着淡粉色的光,“这个指印属于另一个人,很可能是凶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胭脂盒,盒盖边缘沾着同样的香粉,“而且,凶手是看着飞隼服下毒药的,否则不会留下完整的指印。”
林晚秋皱眉,指尖抚过窗框上的擦痕:“擦痕里有棉纤维,像是细纱手套留下的。
但蜜丝佛陀的香粉......” 她突然转身看向尸体,“沈先生,你说凶手会不会是女人?”
沈砚秋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梳妆台旁,拾起一块碎镜片,镜中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身后林晚秋若有所思的神情。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 —— 盐帮灭门案现场,萧明修的妻子手中攥着半枚玉扳指,指甲缝里同样残留着香粉,不过那是苏州老字号的鹅梨帐中香。
他晃了晃头,将往事驱离,目光落在飞隼紧攥的怀表上。
“1913 年,陈默人还是个跑单帮的小伙计,” 他喃喃道,“能送他金表的‘友’,恐怕不简单。”
说罢,他取出随身携带的
笔记本,在 “癸酉年” 三个字上画了个圈,旁边标注 “盐帮案”。
林晚秋注意到他握笔的姿势,中指根部有层薄茧,那是长期拿手术刀留下的痕迹。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两人同时掏枪冲向窗口,却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巷子里的野狗狂吠起来。
林晚秋探身张望,雨水溅在她的镜片上,模糊了远处的霓虹。
沈砚秋低头时,发现碎镜片堆里有枚细小的珍珠耳钉,圆润的表面沾着血渍,显然是从凶手身上掉落的。
“收队!”
林晚秋转身下令,巡捕们鱼贯而入,开始封锁现场。
沈砚秋将耳钉放进证物袋,余光瞥见梳妆镜的裂痕中映出自己的影子,与十年前那个在盐帮祠堂验尸的年轻法医重叠。
他突然伸手按住林晚秋的肩膀,指着镜中某道裂痕:“看,这道裂痕的走向,像不像‘寒梅’的枝干?”
林晚秋凑近细看,碎裂的镜片纹路确实在某个角度形成了枝桠状的图案,末端隐约有个小点,像是花苞。
她摸出放大镜,却在触到镜面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 —— 镜面上有层极薄的油渍,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正是氰化物的载体。
“凶手用镜子杀人。”
沈砚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赞许,“先在镜面上涂抹氰化物,再诱使飞隼照镜子,他触碰镜面的手指沾到毒药,舔舐时便会中毒。”
他指向飞隼蜷曲的手指,“你看,他的食指和拇指内侧有明显的粉末残留,而其他手指干净,说明他曾用这两根手指捏过镜面。”
林晚秋的后背泛起凉意,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凶手不仅熟知毒理,更擅长利用环境布置杀人陷阱。
她摸出笔记本,快速记下 “镜子毒杀珍珠耳钉戒指指印” 等关键词,笔尖在 “蜜丝佛陀” 一词上停顿片刻,画了个向右的箭头。
离开破楼时,雨越下越大。
沈砚秋将怀表递给林晚秋,表盖内侧的刻字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她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查 1913 年陈默人社交圈”,墨水在纸页上晕开小团阴影,像朵正在绽放的黑色花朵。
“林探员,” 沈砚秋突然开口,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坑,“明天去图书馆吧,查一查 191
3 年的旧报纸,特别是关于萧氏玉器行的报道。”
他顿了顿,袖中的银表突然发出滴答声,“还有,萧明修的女儿...... 萧雪芙,当年只有八岁,或许还活着。”
林晚秋抬头,透过雨幕看见他眼中跳动的火光,那是十年前未解的谜题在灼烧。
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锁在保险柜里的日记,扉页上也有朵寒梅的水墨画,花瓣边缘染着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此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大镜的铜柄,突然意识到,这场围绕寒梅扳指的复仇,或许从十年前就已经开始,而他们,不过是棋盘上的两颗卒子。
贫民窟的深处,某个阴影里的窗口亮起一盏孤灯,镜台前坐着个女子,正在往耳垂上戴一枚珍珠耳钉。
她对着镜子轻笑,指尖划过自己完好无损的脸颊,镜中映出的,正是照片上那朵被划烂的白玉兰。
她举起手中的香水瓶,瓶身上 “蜜丝佛陀” 的烫金字在火光中泛着妖冶的光,瓶盖内侧刻着极小的乌鸦图腾。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她轻声呢喃,窗外的雨幕中,传来夜枭苍凉的啼叫。
第三章 寒梅旧梦上海图书馆的古籍室像口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棺,霉味中混着樟脑丸的辛辣。
沈砚秋的指尖划过 1913 年《申报》合订本的牛皮封面,纸页间掉下的灰尘落在他左腕的旧枪伤上,痒得像是十年前那粒子弹在皮下蠕动。
林晚秋抱着铜制台灯凑近,灯光在泛黄的报纸上投下菱形光斑,她袖口的银表指针指向下午三点十七分,正是华界与法租界巡捕房换岗的时刻。
“找到了。”
沈砚秋的声音里带着沙砾般的沙哑,他的食指停在第三版右下角,标题 “江南盐帮灭门惨案惊现沪上” 的黑体字边缘泛着焦痕,像是曾被火灼烧过。
林晚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报道中用蝇头小楷写着:“帮主萧明修身中七刀,怀内藏半枚‘寒梅扳指’,其妻握碎玉扳指于掌间,幼女雪芙不知所踪……” 她注意到 “寒梅扳指” 四字被红笔圈住,旁边用铅笔批注着 “凶器?”
,字迹力透纸背,显然是当年记者的疑问。
“不是凶器。”
沈砚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十年前的自己,“
萧明修是被匕首割断喉管致死,扳指在他死后才被塞进怀里。”
他的手指划过 “其妻握碎玉扳指” 的句子,眼前浮现出尸检台上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指甲缝里的鹅梨帐中香还未完全消散,如今却化作了陈默人舌根下的寒梅金箔。
林晚秋的放大镜滑过报纸角落的 “萧氏玉器行” 广告,烫金字体写着 “精雕古玉,童叟无欺”,地址位于华界棋盘街 32 号。
她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夹着的一张当票,落款正是 “萧氏” 二字,墨迹早已褪色,却在记忆里烙下暗红的印记。
“沈先生,” 她合上报纸,“这个玉器行上个月被改造成民居了,我昨天路过时看见门牌还在,叫‘梅芳里’。”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沈砚秋的怀表恰在此刻发出滴答声,他与林晚秋对视一眼,同时抓起风衣冲向门外。
雨丝中,报童挥舞着号外大喊:“华界当铺老板暴毙!
夜枭杀人再现!”
报纸标题上的 “夜枭” 二字被雨水洇成墨团,像只展翅的乌鸦。
周鹤龄的 “恒通当铺” 浸在暮色里,门板上用朱砂画着巨大的乌鸦图腾,眼睛处是两颗新鲜的血珠。
当铺内,伙计们缩在柜台后发抖,老板娘周王氏跪在尸体旁,发髻散乱,脸上的粉被泪水冲出两道深沟。
沈砚秋踏入典当间时,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 —— 与陈默人案如出一辙,死者被钉在太师椅上,双眼被剜,掌心攥着半片乌鸦羽毛,窗台留着左脚皮鞋跟缺角的泥印。
“昨晚…… 他收到一封信。”
周王氏的声音颤抖如秋风中的枯叶,她从袖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写着‘偿还血债’,我让他报警,他却说…… 说这是十年前的旧账。”
信纸边缘有茶渍痕迹,“血债” 二字被洇开,像是渗进纸里的血迹。
林晚秋蹲在窗台前,放大镜扫过泥印:“和陈默人宅邸的鞋印出自同一双鞋,飞隼的旧鞋。”
她的指尖划过窗框,突然在木纹里发现半粒黑色颗粒,“煤渣,和贫民窟破楼的一样。”
说着,她将颗粒放进牛皮纸袋,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一道细疤 —— 那是三年前抓捕毒贩时留下的,此刻
在暮色中泛着青白的光。
沈砚秋翻开死者掌心的羽毛,发现羽根处缠着一根细如发丝的棉线,颜色与周王氏旗袍的滚边一致。
他抬头看向老板娘,对方立刻后退半步,旗袍下摆扫过地面的血渍。
“周太太,” 他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您先生十年前是否去过萧氏玉器行?”
周王氏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粉簌簌掉落,露出眼角深深的皱纹。
她张了张嘴,却被林晚秋突然的惊呼打断。
“沈先生,看账本!”
林晚秋站在柜台后的账房桌前,手中的账本摊开在 1913 年那一页,朱笔写着 “购入萧氏古玉一件,付银八十两”,同一行末尾,陈默人的名字赫然在列,字迹力透纸背,像是记账时发了狠。
窗外惊雷炸响,烛台上的火苗剧烈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幅动态的浮世绘。
沈砚秋的手指划过 “萧氏古玉” 四字,突然想起盐帮灭门案现场遗失的族谱 —— 那本记载着萧氏族人、暗桩网络的重要证物,此刻或许正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冷眼注视着十年后的杀戮。
“萧氏玉器行是盐帮暗桩。”
林晚秋的声音里带着释然与震惊,“他们借古董交易洗钱,陈默人、周鹤龄…… 都是帮凶。”
她合上账本,发现封底夹着一张泛黄的当票,日期正是 1913 年冬月,当品栏写着 “寒梅扳指残片”,当铺朝奉的签名是 “许墨尘”—— 这个名字,她在父亲的日记里见过,当时是华界巡捕房的见习探员。
沈砚秋望向窗外,梅芳里的方向腾起几缕炊烟,与雨幕交织成灰紫色的雾。
他想起图书馆报纸上 “幼女雪芙不知所踪” 的句子,突然意识到,那个八岁的女孩或许正躲在某个阴影里,看着当年的凶手们逐一偿还血债。
而他左腕的枪伤,那个在盐帮案中误杀路人的愧疚,此刻正随着心跳阵阵作痛 —— 当年的子弹不仅留在他的皮肉里,更嵌进了某个女孩的命运。
“林探员,” 他转身时,风衣带起一阵风,吹得账台上的纸页哗哗作响,“明天去梅芳里吧,萧氏玉器行旧址,或许能找到另一半扳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周鹤龄掌心的羽毛上,“还有,从今天起
,保护所有 1913 年与萧氏有交集的人,凶手不会停手的。”
林晚秋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大镜铜柄,突然发现柄身上的 “柏林 1910” 字样被血渍覆盖 —— 那是她刚才俯身查账时沾上的。
她掏出白手帕擦拭,却在布料纤维里发现一根黑色长发,发尾烫着精致的卷度,正是时下流行的 “上海小姐” 发型。
离开当铺时,雨已经停了。
沈砚秋摸出怀表,表盖内侧映出他憔悴的脸,突然想起陈默人书房里那本染血的《洗冤集录》,书页间的断齿此刻正在法医处检验。
他不知道的是,在法医实验室的台灯下,那枚断齿的牙根处,正隐约露出半枚乌鸦图腾的刺青。
梅芳里某扇紧闭的窗户后,一双眼睛正透过窗帘缝隙注视着街道。
女子转动着指间的珍珠戒指,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 “鸦” 字,与她耳后的烫痕形成诡异的呼应。
她举起蜜丝佛陀香水瓶,在手腕处轻抹,香雾中飘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下一个,该是王有德了吧?”
她对着梳妆镜微笑,镜中映出的,是张被香粉覆盖的苍白面孔,“十年了,寒梅终于要开了。”
窗外,一只夜枭振翅掠过,爪子上攥着半片带血的羽毛,正是从周鹤龄掌心扯下的那枚。
第四章 血玉迷踪梅芳里的青石板路浸在晨雾里,像一块被啃噬过的旧玉。
沈砚秋的皮鞋尖踢开墙角的枯叶,露出 “萧氏玉器行” 残留的砖雕匾额,“玉” 字右上角缺了个角,像道十年未愈的伤口。
二楼某户窗台垂下的晾衣绳上,飘着几件褪色的粗布衫,与记忆中挂着翡翠玉佩的紫檀木架形成荒诞的叠影。
“沈先生,这边。”
林晚秋的声音从巷子尽头传来,她正与一位卖桂花糖粥的老汉交谈,围裙上的蓝印花布被晨露洇湿。
沈砚秋走近时,听见老汉用浦东口音说:“萧太太临死前攥着扳指喊‘芙儿’,那响声啊,整条街都听见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你们说,是不是冤魂回来索命咯?”
林晚秋的放大镜扫过墙面裂缝,在靠近地基的位置停住。
那里有块青砖颜色异于周边,接缝处隐约有撬动痕迹。
沈砚秋取出随身携带的铜柄小刀
,轻轻撬动砖块,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 墙缝里嵌着半块暗绿色的玉扳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暴力掰断,断口处凝结着暗红的斑点,历经十年仍未完全褪色。
“寒梅纹样。”
林晚秋的指尖拂过扳指侧面的浅雕纹路,虽已残缺,仍能看出五瓣梅花的轮廓,“材质和陈默人舌根的金箔一样,都是和田玉。”
她将扳指残片放进证物袋,铜质放大镜在晨光中映出沈砚秋紧绷的侧脸,“萧太太把扳指掰成两半,一半给了女儿,一半……一半留在自己掌心。”
沈砚秋的声音里带着涩味,十年前的尸检报告在眼前浮现:萧明修之妻右手握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掰开后发现半枚碎玉,玉屑嵌入血肉,如同生长在骨血里的诅咒。
他突然想起老街坊的话,“芙儿”—— 萧雪芙的乳名,那个在血泊中失踪的八岁女孩,此刻或许正以某种方式注视着他们。
午后的巡捕房法医室里,显微镜下的血渍呈现出暗红的结晶状。
“是人血,女性,AB 型。”
法医摘下目镜,声音里带着困惑,“但玉扳指上的血渍至少有十年了,和陈默人案的新鲜血迹不同。”
沈砚秋闻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左腕枪伤 —— 当年误杀的路人正是 AB 型血,那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倒在盐帮火场外的巷子里,怀里抱着个布娃娃。
暮色浸透霞飞路时,前巡捕房探长王有德的宅邸传来枪响。
沈砚秋赶到时,警戒线已将整条弄堂封锁,林晚秋正蹲在玄关处观察鞋印,她的制服外套搭在臂弯,露出别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
“和前两起一样,左脚鞋跟缺角。”
她抬头时,镜片上映着客厅里的惨状 —— 王有德仰坐在扶手椅上,双眼被剜去,掌心攥着半片乌鸦羽毛,墙面用鲜血写着 “下一个就是你”,字迹未干,血珠顺着砖缝蜿蜒成乌鸦的轮廓。
“他妻子呢?”
沈砚秋注意到桌上的茶杯,两杯茶尚有余温,其中一杯杯口沾着口红印,颜色与周王氏旗袍滚边相近。
林晚秋摇头:“女佣说,下午有个戴面纱的女人来访,说是王探长的旧识。”
她指向墙角的乌鸦图腾,这次用的是浓稠的血浆,在落地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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