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伯阿凯的其他类型小说《消失的第八人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明年此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暴雨囚笼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雾隐居”老旧的木制门廊顶上,发出沉闷而连绵不绝的“砰砰”声,像无数只手在绝望地捶打棺材盖。半小时前,店主陈伯脸色阴沉地带来盘山公路被山体滑坡彻底切断的消息。他跛着那条被大火烧坏的左腿,沉默地把写着“客满”的木牌挂上吱呀作响的老旧大门,也隔断了旅店与外界的联系。“各位,按照约定,请把手机交到前台保管。”陈伯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他面前摊开一本深褐色封皮的厚实登记簿,旁边放着一个藤编篮子。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木头腐朽的气息,被湿冷的雨气裹挟着,钻进鼻腔,带来一种粘腻的不安。网红情侣阿凯和小雅最先抱怨起来,举着手机试图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信号,最终还是不情不...
《消失的第八人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1 暴雨囚笼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雾隐居”老旧的木制门廊顶上,发出沉闷而连绵不绝的“砰砰”声,像无数只手在绝望地捶打棺材盖。
半小时前,店主陈伯脸色阴沉地带来盘山公路被山体滑坡彻底切断的消息。
他跛着那条被大火烧坏的左腿,沉默地把写着“客满”的木牌挂上吱呀作响的老旧大门,也隔断了旅店与外界的联系。
“各位,按照约定,请把手机交到前台保管。”
陈伯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
他面前摊开一本深褐色封皮的厚实登记簿,旁边放着一个藤编篮子。
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木头腐朽的气息,被湿冷的雨气裹挟着,钻进鼻腔,带来一种粘腻的不安。
网红情侣阿凯和小雅最先抱怨起来,举着手机试图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信号,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放进篮子。
精致白领打扮的苏蔓紧握着手机,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在陈伯默默的注视下,微微颤抖地交出手机,眼神慌乱地瞟了一眼通往二楼的幽深走廊。
那个自称张伟,始终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十分干脆的把手机扔进篮子,随即压低帽檐,迅速退到光线最暗的墙角阴影里,像一滴水融入了墨池。
赵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认命的神情。
背包客大刘倒是爽快,哈哈一笑,交出手机,袖口处有一小片已经发暗的、不易察觉的红褐色污迹,在他灰绿色的冲锋衣上并不显眼。
林岩是最后一个把手机放进去的。
“难得遇上这种事情,正好拍点不一样的。”
他故作轻松地对神色各异的众人说道,举起向陈伯借来的老式胶卷相机,“来张合影?
纪念这‘难忘’的相遇。”
镜头扫过一张张脸:陈伯沟壑纵横、毫无表情的面孔;苏蔓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眼底惊惶的神色;阿凯和小雅紧靠在一起,笑容僵硬;赵教授眉头微蹙,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帽檐阴影下的张伟几乎只露出一个紧绷的下颌线;大刘咧着嘴,露出过于灿烂的笑容。
取景框里,这些表情在昏黄的老式吊灯下,显得有些诡异。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异
常响亮,如同一个冰冷的开关。
就在声音落下的瞬间。
噗!
整个“雾隐居”猛地沉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之中。
惊呼声、椅子拖动声、物品碰撞声瞬间炸开,被淹没在窗外更加狂暴的雨声里。
伸手不见五指,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彼此交错。
“别慌!
应该只是跳闸了。”
陈伯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响起。
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和他摸索前行的声音。
大约过了无比漫长的一分钟,或者更久,头顶那盏老吊灯才挣扎着重新亮起,光线比之前更加昏黄、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惊魂未定的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残留着慌乱。
林岩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中的相机,仿佛刚才那声快门是某种不祥的咒语。
视线无意间掠过前台摊开的登记簿。
深褐色的纸页上,墨迹清晰。
入住日期、姓名、房间号……他的目光凝固在登记簿最上方,那行用稍粗的钢笔写下的记录上:“入住人数:8人”一股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林岩猛地抬头,目光急速扫过大厅:1、2、3……苏蔓、阿凯、小雅、赵教授、张伟、大刘。
清清楚楚地只有六张脸,加上他自己,一共七个人。
哪里来的第八人?
2 无人按下的快门声暴雨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整个世界,将“雾隐居”彻底困成一座孤岛。
那份登记簿上“8人”的诡异数字,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林岩心里。
他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陈伯年老糊涂写下的笔误,或者某种旧式记账的习惯,但心底深处的不安却如同窗外的苔藓,在潮湿的空气中疯狂蔓延。
入夜,民宿像个巨大的、沉默的怪兽,盘踞在漆黑的山林腹地。
雨声是它粗重的呼吸,老旧的木质结构偶尔发出的“嘎吱”呻吟,是它骨骼摩擦的声响。
林岩住在二楼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隔壁住的是苏蔓,他似乎能隐约听到对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混合在雨声里,更添烦躁。
就在意识有些模糊之际——“咔嚓!”
一声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快门声,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仿佛就在他的门外!
林岩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
那声音太熟悉了,就是
他那台尼康F3的快门声!
但它明明应该在自己的床头柜上!
黑暗像浓稠的墨汁。
林岩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走廊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那声快门只是他恍惚中的幻听。
但那声音的质感如此真实,带着金属机械的冰冷。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林岩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条门缝,走廊里空无一人。
只有尽头那扇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通往露台的小门,以及墙壁上几盏昏暗壁灯投下的、摇曳不定如同鬼魅的光晕。
回头看去,他的相机,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是梦吗?
还是……第二天清晨,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灌了铅。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阴云般笼罩着餐厅。
苏蔓没有出现,大家只当她睡过了头。
直到陈伯去敲门,里面毫无回应。
门,从里面反锁住。
“砰砰砰!”
“苏小姐?
苏小姐!”
陈伯的敲门声越来越重,最后变成了撞击。
“砰!”
门栓被强行撞断的声音。
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气味飘散出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
床铺有些凌乱,但并没有其他痕迹。
窗户紧闭着,插销完好。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从反锁的房间里消失了。
恐慌像瘟疫般在狭窄的房间里蔓延开来。
小雅紧紧抓着阿凯的手臂,脸色惨白。
赵教授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黑帽男张伟的帽檐压得更低了,身体微微绷紧。
大刘搓着粗糙的大手,眼神里也透出惊疑。
“这……这怎么可能?
昨晚我还……”林岩脱口而出,又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还什么?”
赵教授立刻追问。
“没什么。”
林岩摇摇头。
他的目光落在苏蔓凌乱的床头柜上。
在一堆散落的化妆品下面,露出半张被撕碎的旧报纸的一角。
林岩趁着没人注意,迅速将它抽出,塞进口袋。
回到自己房间,他锁上房门,把那张碎报纸拿出来。
上面是模糊的印刷字体,日期是三年前。
一条触目惊心的加粗标题瞬间攫住了我的呼吸:“雾隐居”突发大火,疑人为纵火!
五死一重伤,店主陈德生侥幸逃生!
标题下面是一张火灾现场的黑白照片,烈焰吞噬着熟悉的建筑轮廓。
我的
心跳如擂鼓。
苏蔓为什么藏着这个?
她的失踪和那场大火有关?
就在这时,林岩口袋里的相机忽然诡异地震动了一下!
它像个活物般提醒我他,昨晚似乎拍下了一张照片还没冲洗。
民宿里没有暗房,但他的行李箱中带着简易的显影罐和药水。
在卫生间里拉上窗帘,制造了一个临时的冲洗空间。
当显影液中的影像逐渐清晰时,他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照片的焦点模糊,像是在极度晃动中拍摄的。
背景是“雾隐居”二楼那熟悉的、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幽深走廊。
而在照片中央,占据了大部分画面的,是苏蔓那张极度扭曲、写满无法言语的惊恐脸庞!
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嘴巴大张,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尖叫,一只手向前伸出,像是在拼命阻挡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只可能是昨晚那声诡异的快门响起之时!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岩的后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岩冲出浴室,迎面撞见阿凯举着他的运动相机,镜头正对着走廊另一端的大刘。
阿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刻意的放大:“家人们,现在情况非常诡异!
苏蔓小姐凭空失踪!
而这位刘哥……”镜头猛地推向大刘的袖口,那点暗红色的污迹在镜头特写下无比清晰刺眼,“他袖子上的是什么?
血迹吗?
刘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大刘脸上的爽朗笑容消失了,瞬间变得铁青。
他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眼神凶狠地瞪着阿凯:“昨天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手被蹭破了而已。”
眼看双方要起冲突,赵教授沉着脸试图劝解。
黑帽男张伟无声地退得更远,像一道沉默的阴影。
陈伯站在楼梯口,浑浊的目光扫过争吵的两人,又缓缓移开,望向窗外无边的雨幕,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岩捏着口袋里那张仿佛还带着苏蔓惊恐余温的照片,指尖冰凉。
她的失踪绝非偶然,而这张照片,就是第一个冰冷的死亡预告。
3 照片里的鬼影苏蔓的消失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潭,泛起的涟漪在“雾隐居”的每一个角落扩散。
恐慌不再是流于表面的尖叫,而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化作眼底的猜忌、紧闭的房门和走廊
里刻意放轻、却又显得格外刺耳的脚步声。
阿凯和小雅几乎形影不离,看向大刘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戒备。
大刘则变得沉默暴躁,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眼神阴郁地盯着窗外。
赵教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用餐时才出现,眉头锁得更紧,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黑帽男张伟彻底成了“幽灵”,除了必要的露面,几乎看不到他的踪影。
陈伯依旧沉默寡言,跛着脚默默打扫、准备餐食,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成了这诡异氛围里最令人不安的底色。
林岩成了唯一一个掌握着“证据”的人。
那张记录着苏蔓最后惊恐瞬间的照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揣在他的怀里,他迫切地需要了解这台相机的秘密。
趁着众人午餐后各自回房的短暂空隙,林岩溜进了陈伯那间位于一楼角落,堆满杂物的小小值班室。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灰尘、烟草和药油混合的浓重气味。
“陈伯”,林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把尼康F3放在他面前那张斑驳的木桌上。
“这台相机……挺有年头了,您知道它的来历吗?”
陈伯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旧相框的手猛地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落在相机上,像是被烫到一般,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那瞬间的失态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林岩清晰地捕捉到了。
陈伯沉默了几秒钟,布满老人斑的手有些颤抖地拿起相机,粗糙的手指摩挲过冰凉的机身,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混杂着痛苦、恐惧,还有一丝……怀念?
“它……”陈伯的声音更沙哑了,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是我儿子陈远的。
三年前那场火……他就没再回来。”
他顿了顿,像是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挤出后面的话,“和他妈妈一起。”
三年前!
又是那场大火!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昨晚听到的快门声,冲洗出的苏蔓的“遗照”……这一切,难道和那场夺命的火灾有关?
这台相机,成了某种亡魂的媒介?
“您儿子……他喜欢摄影?”
我追问。
陈伯没有直接回答,他放下相机,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大雨,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回忆。
“火烧起来的时候,他好像正拿着它拍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被
雨声淹没,“后来,相机在废墟里找到,人却没了……”他枯瘦的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林岩没有再追问。
默默拿起相机退出了值班室。
陈伯最后那句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正拿着它拍什么……”拍什么?
火灾?
还是……纵火者?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相机记录下了真相……回到自己房间,强烈的冲动驱使他再次拿起相机。
这次,林岩决定主动去“看”。
他将镜头对准空荡荡的大厅、死寂的餐厅、光线幽暗的走廊拐角……不断按下快门。
每一次“咔嚓”声响起,都让他心头一跳,仿佛在叩响地狱之门。
胶卷是有限的,林岩拍得十分谨慎。
躲进浴室“暗房”,药水的气味刺鼻。
当第一张照片的影像在显影液中逐渐浮现时,林岩的呼吸停滞了。
照片拍摄的是大厅通往餐厅的那个拱门。
现实中的拱门旁边只有空白的墙壁。
但照片里,在拱门右侧墙壁靠近天花板的阴影角落里,赫然多出了一团模糊的、人形的黑影!
它像一团扭曲的、不成形的烟雾,又像一个蜷缩着的人影,静静地“趴”在墙壁上,位置和角度都极其诡异,完全超出了正常空间的逻辑!
仿佛它存在于另一个维度,与现实的“雾隐居”叠加在了一起!
林岩颤抖着手冲洗出第二张、第三张……每一张照片都出现了类似的“鬼影”!
有时在楼梯的拐角,有时在走廊的天花板角落,有时甚至就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
它们形态各异,扭曲、模糊,散发着浓烈的不祥气息。
林岩拿着这些照片找到了独自在餐厅翻阅古籍的赵教授,当他把照片摊在赵教授面前时,他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放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书页。
“赵教授,您是研究民俗学的,您认识这个吗?”
赵教授拿起一张照片,对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端详,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叠加……空间残留……或者……强烈的怨念显化……”他喃喃自语,像是在推敲某个学术难题,但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悸。
他放下照片,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声音压得极低:“林先生,这台相机……很邪门。
但更邪门的,是这个地方。
三年前那场火……不是意外。”
听见赵
教授的话,林岩的心猛地一沉。
“是人为纵火。”
赵教授的语气十分确定,“警方最后以意外结案,但我知道不是。
火灾发生前,我就在附近做田野调查,听到过一些……风声。
关于债务,关于地契,关于见不得光的交易。”
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餐厅门口,仿佛怕有人偷听,“而且……有传言,当时民宿里除了登记的客人,还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火起之后,这个人……也消失了。”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登记簿上的第八人?
纵火者?
“您知道是谁吗?”
林岩急切地问。
赵教授缓缓摇头,眼神深邃:“不知道。
但有一个猜测……那个纵火的人,很可能……”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就在我们现在这几个人当中。”
就在我们当中?!
林岩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苏蔓惊恐的脸、墙壁上诡异的鬼影、赵教授冰冷的结论……所有碎片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三年前点燃地狱之火的那个恶魔,从未离开。
<4 谎言链条死寂在午后被一段突兀的争吵声打破。
当时林岩和赵教授、陈伯在相对无言地喝着苦涩的劣质咖啡。
阿凯和小雅房间的门没有关严,激烈的争执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你够了!
阿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把我骗到这鬼地方来……”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我骗你什么了?
不就是想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谈谈吗?”
阿凯的声音压抑着烦躁。
“谈谈?
你是想逼我闭嘴吧!
再逼我……再逼我……”小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歇斯底里,“我就把你偷换‘雾隐居’地契合同的事情捅出去!
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门外,赵教授端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顿,眼中精光一闪。
林岩心头一震!
偷换地契合同?
三年前那场大火……难道……房间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随即是门被用力关上的“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小雅压抑的哭声。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教授放下杯子,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脸色铁青的阿凯紧闭的房门,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吧台后面沉默擦拭杯子的陈伯。
偷换地契合同……这动机,
与三年前的纵火案瞬间产生了致命的关联!
这层脆弱的平静并未维持多久。
傍晚时分,黑帽男张伟下楼倒水。
他依旧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但就在他弯腰从饮水机接水的瞬间,一直坐在角落阴影里、仿佛在闭目养神的赵教授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死死锁定在张伟暴露出的脖颈侧后方——那里,有一块形状扭曲的、暗红色的烧伤疤痕!
“李振?”
赵教授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张伟,或者说李振接水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猛地直起身,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的震惊和……恐惧。
“你是李振!
火灾那天晚上,在‘雾隐居’打工的那个帮厨李振!”
赵教授站了起来,语气笃定,“我见过你!
火灾后你就失踪了!
警方一直在找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用了假名?”
李振像被戳破的气球,整个人都泄了气。
他慢慢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疤痕的脸。
那道从额角延伸到下颌的烧伤疤痕尤为狰狞。
他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声音嘶哑:“是,我是李振。
那场火灾……我没死,但毁了容……我不想让人认出来……你为什么改名换姓躲到这里?”
林岩紧盯着他,苏蔓的失踪和那些鬼影照片带来的恐惧让他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李振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我……我害怕!
我怕那个放火的人知道我还没死!
那天晚上……我看到……”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我看到有人放火!
就在后厨的杂物间!
一个背影!
我吓得魂都没了,只顾着逃命……等我再回来,一切都晚了……”又一个目击者!
而且他看到了纵火者的背影!
“那个背影……有什么特征?”
赵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没……没看清脸……”李振痛苦地摇头,“太暗了……我只记得……那个人……走路好像……有点瘸……瘸”字出口的瞬间,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无声地聚焦到了吧台后面——店主陈伯正拿着一块抹布,跛着他那条被严重烧伤导致残疾的左腿,缓
慢地、一深一浅地擦拭着吧台。
昏黄的灯光下,他那条僵硬的腿和佝偻的背影,瞬间被赋予了无比阴森的含义。
怀疑、恐惧、震惊……复杂的情绪在每个人脸上交织。
大刘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拳头紧握。
阿凯和小雅也走出房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陈伯停下了擦拭的动作,他缓缓转过身,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眼睛像两口枯井,深不见底。
他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们,仿佛在看一群吵闹的、不知所谓的陌生人。
瘸腿的背影……陈伯……火灾的幸存者……被烧死的儿子儿媳……他拥有最直接的动机——复仇?
对谁复仇?
对当年可能拖欠债务、觊觎地契的客人?
还是……对所有与那场悲剧有关联的人?
苏蔓的失踪,难道就是复仇的开始?
那个“第八人”……会是陈伯死去的儿子,在冥冥中推动着这一切吗?
真凶,似乎已经浮出水面,带着烧焦的死亡气息。
5 再一次响起的快门瘸腿的指控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套在了陈伯身上。
民宿里的气氛变得极度诡异。
没有人再和陈伯说话,连眼神接触都尽量避免。
他端上来的饭菜,大家吃得心不在焉,甚至带着一种隐晦的恐惧。
陈伯本人则彻底沉默下去,像一座移动的、布满裂纹的黑色石雕,跛着脚完成他机械的工作,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大刘变得格外焦躁,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凶狠地扫过陈伯。
阿凯和小雅几乎不敢离开彼此视线范围。
赵教授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时间更长了,似乎在整理什么重要的线索。
李振摘掉了帽子和口罩,那张布满疤痕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反而让他少了几分鬼祟,多了几分破罐破摔的麻木,只是眼神深处对陈伯的恐惧丝毫未减。
林岩成了唯一一个相对“自由”的人,他像个幽灵般在民宿里游荡,试图寻找苏蔓失踪的蛛丝马迹,或者任何与三年前火灾相关的线索。
走廊、露台、甚至陈伯儿子生前可能待过的地方……但除了无处不在的灰尘和死寂,一无所获。
那些照片里的“鬼影”仿佛只是胶片上的幻觉
。
压抑到了极致,往往会迎来更猛烈的爆发。
又是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狂风卷着雨鞭猛烈抽打着窗户,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
旅店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破船,随时可能解体。
黑暗笼罩着一切,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瞬间照亮室内扭曲的影子,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林岩躺在床上,被窗外的暴戾和屋内的死寂折磨得神经紧绷,根本无法入睡。
就在这时——“咔嚓!”
那熟悉的、冰冷的快门声,再次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雨夜的死寂!
这一次,声音的来源异常清晰——就在楼下!
而且,伴随着快门声,林岩似乎还听到了一声极其短促、闷钝的撞击声!
心脏骤然缩紧!
又来了!
相机又在“自动”拍摄!
林岩几乎是滚下床,赤脚冲出房门。
走廊里一片漆黑。
几乎是同时,隔壁赵教授、对面阿凯和小雅的房门也猛地被拉开,几束手电光柱在黑暗中慌乱地交叉扫射。
“怎么回事?
快门声?
哪来的?”
阿凯的声音带着惊慌。
“楼下!
声音在楼下!”
赵教授的声音异常急促,他举着手电,毫不犹豫地冲向楼梯。
众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手电的光束在黑暗的大厅里乱晃。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
“灯!
快开灯!”
小雅尖叫着。
“砰!”
陈伯房间的门也开了,他跛着脚冲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老式的手摇发电应急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餐厅入口的区域。
灯光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僵在原地——赵教授倒在餐厅拱门下,身体微微蜷曲。
他胸口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样式古朴、带有繁复花纹的黄铜拆信刀!
刀身几乎完全没入,只留下雕刻着狮首的刀柄露在外面。
深红色的血液浸透了他胸前的衬衫,在灰暗的地毯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他的眼睛还圆睁着,瞳孔已经扩散,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脸上凝固着一种混合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那双沾着血迹的手,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死死地攥着半张烧焦的、边缘呈炭黑色的旧照片!
照片上似乎有好几个人影,但被烧毁了大半,只能勉强辨认出一点模糊的轮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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