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金漆石苟仙的其他类型小说《疯子与神庙后续》,由网络作家“用户28055627”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苟仙庙翻新那天,金漆石像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白墙红瓦勾着青灰色的边,像给谎言糊了层精致的糖衣。村东头的赵婶往香炉里插香,香灰簌簌落在她新做的蓝布围裙上,嘴里念叨着:“苟仙显灵,保我大孙子考上县城高中。”老疯子好大个蹲在庙门口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半截枯枝,在地上画歪歪扭扭的圈。他八十多岁的背佝偻得像张弓,可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尊石像,浑浊的瞳孔里烧着两簇火。“假的……”他的喉咙里漏出沙哑的呢喃,“金漆底下是烂石头,就像你们的脑子……”没人理他。路过的小孩朝他扔石子,石子砸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他也不躲。六十年来,村民们早把他的清醒当成疯癫——就像把狗仙的虐杀当成神迹。我捏着手机,屏幕上还留着那条短视频:跳动的火舌卷着金漆剥落的石像,...
《疯子与神庙后续》精彩片段
苟仙庙翻新那天,金漆石像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白墙红瓦勾着青灰色的边,像给谎言糊了层精致的糖衣。
村东头的赵婶往香炉里插香,香灰簌簌落在她新做的蓝布围裙上,嘴里念叨着:“苟仙显灵,保我大孙子考上县城高中。”
老疯子好大个蹲在庙门口的青石板上,手里攥着半截枯枝,在地上画歪歪扭扭的圈。
他八十多岁的背佝偻得像张弓,可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尊石像,浑浊的瞳孔里烧着两簇火。
“假的……”他的喉咙里漏出沙哑的呢喃,“金漆底下是烂石头,就像你们的脑子……” 没人理他。
路过的小孩朝他扔石子,石子砸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他也不躲。
六十年来,村民们早把他的清醒当成疯癫——就像把狗仙的虐杀当成神迹。
我捏着手机,屏幕上还留着那条短视频:跳动的火舌卷着金漆剥落的石像,评论区清一色的“活该遭天谴”。
视频里闪过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攥着根拐杖——和我七岁那年,拽着他跑遍山野时,他手里握的那根一模一样。
那年他还不叫“疯子”,叫高个子。
他讨来的钱总藏在裤兜深处,摸到我手心时带着体温。
“糖丸要含着吃,化在舌头上最甜。”
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整个人稳得像村口那棵百年槐树。
可此刻视频里的他,被火舌舔舐着踉跄后退,拐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村民们举着手机录像,火光映在他们麻木的脸上,像在看一场盛大的祭典。
有人跪地磕头,有人喊着“苟仙救火”,却没一个人抬手救他。
“他是被烧死的。”
电话里村长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要没啥事就别回来了,免得触霉头。”
我盯着车窗外飞掠的群山,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塞给我一颗水果糖,糖纸已经泛黄,水果味却浓得化不开。
“别信那些神神鬼鬼。”
他压低的声音里有我听不懂的沉重,“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车在村口停下时,夕阳把苟仙庙的废墟染成暗红。
灰烬堆里,半截拐杖斜插在泥地里,焦黑的木纹里还嵌着几粒金漆碎屑。
我蹲下身,指尖触到拐杖上模糊的刻痕——是小时候我用石头刻的歪歪扭扭的“高
”字。
风从山口吹来,带着六十年前那场地震的余味。
远处传来狗吠,像极了当年那条被剥了皮的小狗崽。
赵婶挎着香火袋路过,看见我蹲在废墟前,猛地啐了口唾沫:“晦气!
离苟仙庙远点!”
我抬头看她,她鬓角的白发在风里抖得厉害。
“您还记得高个子吗?”
我问。
她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不耐烦掩盖:“提那个疯子做啥?
他烧了神仙的庙,死有余辜!”
余晖里,金漆石像的残躯沉默不语。
它曾经是狗仙剥狗皮的幌子,现在成了村民们心里的神。
而那个曾给我糖丸的人,只剩这截拐杖,戳在谎言的灰烬里,像根拔不出的刺。
手机在掌心震动,新弹出的视频标题刺眼:《苟仙庙灾后显灵,废墟惊现金光!
》。
我关掉屏幕,把拐杖上的金漆碎屑碾进泥土里。
有些真相或许会被烧成灰,但总有人记得,灰里藏着多少血,多少泪,多少被喊作“疯子”的清醒。
车发动时,后视镜里的废墟越来越小。
但我知道,那个蹲在庙前画圈的老人,那个在火里大笑的疯子,永远留在了金漆剥落的真相里——他不是疯了,是这个世界,容不下说真话的人。
回村那天的雨腥得像铁锈。
我踩着烂泥推开老槐树底下的木门,霉味混着中药味扑面而来。
六个老人围坐在火塘边,浑浊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我,像被惊动的麻雀。
“我想知道高个子的事。”
我把湿透的外套搭在椅背上,火塘里的火星子溅在裤腿上,烫得人发慌。
最先开口的是拐子李,他的右腿蜷在屁股底下,膝盖上有道深可见骨的疤——据说是当年帮狗仙搬符纸时摔的。
“妮儿啊,”他的咳嗽声像破风箱,“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比扒开伤疤好受。”
“他不该被叫作疯子。”
我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糖纸在指间发出清脆的响,“我记得他总把糖藏在左边裤兜,见着小孩就掏出来。”
火塘里的木柴“啪”地炸开,照亮了张老头突然绷紧的脸。
“他比我们都清醒。”
张老头往火里添了把松枝,浓烟裹着松脂香漫过来,“六十年前那场地震,房倒屋塌的夜里,狗仙牵着条阴阳眼的狗进了村……” **1963年·地震
后的黄昏** 山体开裂的声响还在耳边晃。
高个子蹲在自家倒塌的屋檐下,用碎砖块垒起临时灶台。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像被勒住脖子的夜枭。
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听见村口传来铃铛声。
灰袍老道牵着狗立在断墙前,狗的眼睛一只墨黑,一只乳白,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笑天犬,专为除妖而来。”
老道的声音像块浸了油的破布,“你们村的地脉被妖魔啃了,再不治,全村都得埋进土里。”
王老太太拄着拐棍扑过去,膝盖砸在碎石上:“求大仙救命!”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高个子却注意到狗嘴上的口水——那不是警觉的征兆,是饿狠了的馋相。
老道带着狗走进刘寡妇家。
狗在门槛前啃了块骨头,尾巴摇得欢快。
可等老道跨进西厢房,狗突然转身狂吠,前爪抓得门板“咯咯”响。
老道抽出木剑劈向墙面,符纸拍上去的瞬间,纸面渗出暗红的血迹,像朵迅速绽开的花。
“看见了吧?
这是吊死鬼的血!”
老道甩了甩符纸,人群里响起女人的尖叫。
高个子挤到前排,看见符纸边缘还沾着没干的红颜料:“别他妈演戏了!”
他一把扯开老道的道袍下摆,露出里面半旧的蓝布裤,“你裤脚还沾着狗血呢!”
老道的脸瞬间煞白,狗却在这时突然扑向高个子,被链子勒得直咳嗽。
“亵渎神灵者,必遭天谴。”
老道后退半步,手在袖笼里摸索着什么,“三日后,必有血光之灾。”
** present·火塘边** 张老头往火里扔了把辣椒,辣得人眼眶发酸。
“狗仙走后,高个子就开始跟踪他。”
他的指甲抠进掌心,“我亲眼看见,那天夜里他钻进了村外的破庙……” “他看见什么了?”
我往前倾了倾身子,火塘的热意烘得人脸发烫。
拐子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拍着胸口。
张老头盯着跳动的火苗,像是在看一场六十年前的电影:“狗仙点着油灯,手里握着把剥狗刀。
地上躺着四只小狗崽,眼睛都是一黑一白……他先剥了一只的皮,那狗崽叫得跟小孩似的,然后用锥子戳另一只的耳朵,棉花蘸着药水塞进去……” 我胃里一阵翻涌。
火塘的光在老人
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像极了六十年前那场剥狗皮的戏。
“他想告诉我们,那狗的阴阳眼是剜出来的,”张老头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可我们……我们宁愿相信神迹,也不愿信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瓦当上叮咚作响。
拐子李突然指着我的裤腿:“妮儿,你裤脚沾着金漆。”
我低头看去,是今早蹲在废墟前时蹭到的——那截拐杖旁,还躺着半片剥落的金漆,像块揭不掉的疤。
张老头往火里添了最后一块柴,火苗照亮了墙上褪色的奖状。
那是高个子年轻时当生产队长的奖状,边角被虫蛀得稀烂,却还固执地钉在墙上。
“后来狗仙说他被妖魔附体,”老人的声音里有我熟悉的糖丸味,“全村人都去打他,我……我也抄起了木棍。”
雨声渐歇,不知谁在黑暗里叹了口气。
我摸出兜里的水果糖,放在火塘边的空位上。
糖纸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极了六十年前那个敢指着骗子鼻子骂的年轻人,衣角在风里扬起的弧度。
“他不是疯子,”我站起身,外套上的金漆碎屑簌簌落在火塘里,“是我们疯了。”
老茶馆的油灯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照亮了王老头颤抖的手。
他袖口露出半截疤痕,像条蜷缩的灰蛇——那是六十年前被狗仙的“神犬”咬的,如今却成了他吹嘘“与仙结缘”的资本。
“那天月亮被云吞了,”他往茶盏里续水,溅出的热茶在粗木桌上烫出暗印,“高个子跟着狗仙进了破庙,我远远看着,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狗仙的破庙漏着风,墙缝里长出的苔藓在夜风里抖得像鬼手。
高个子贴着墙根挪动,裤腿被蒺藜划破,血珠渗出来,混着泥灰结成痂。
他听见庙里传来小狗崽的呜咽,像极了地震那晚被压在石板下的婴儿哭声。
狗仙坐在蒲团上,怀里搂着四只小狗崽,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吃吧,吃完就不痛了。”
他舀起一勺肉汤,喂进最壮实的那只嘴里,指尖轻轻摩挲它阴阳眼的眼皮,“你们呀,是要成大事的。”
高个子从墙缝里望进去,看见狗仙袖口滑下的刺青——一条狰狞的蛇盘着骷髅头,和他在县城见过的混混一模一样。
肉汤的香味
里混着铁锈味,他这才注意到桌角摆着的铜盆,里面泡着带血的剥皮刀。
第一刀划开狗崽眼皮时,高个子咬住手背。
温热的血渗进嘴里,他却感觉不到疼。
狗崽的惨叫像根细针扎进耳膜,后颈的皮毛被扯掉,露出粉嫩嫩的皮肉。
狗仙手法娴熟地剥下整张脸,随手丢进铜盆,盆里已经堆了两张带血的狗皮,边缘还连着几簇黑白色的毛。
“这只眼睛留着,”狗仙用刀尖挑起第二只狗崽的左眼,“用锥子戳穿耳鼓,灌点哑药,省得乱吠。”
小狗崽的耳朵涌出黑血,却发不出声,只能用没被戳瞎的右眼盯着屋顶,瞳孔里映着摇晃的油灯。
高个子膝盖一软,撞在墙上。
狗仙猛地回头,手里的刀反射着冷光:“谁?”
他踉跄着后退,踩断了一根枯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王老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跑了,”老人用袖口擦嘴,“狗仙追出来时,他已经钻进了青纱帐。
我躲在树后,看见狗仙对着月亮拜了三拜,嘴里念着‘惊扰仙驾,死罪死罪’。”
我摸着茶盏边缘的缺口,想象着当年那个在玉米地里狂奔的年轻人。
他裤脚沾着狗血,怀里揣着从墙缝里抠下的狗毛,脑子里全是剥皮刀刮过骨头的声响。
“后来他去了村长家?”
“可不是嘛,”李老头往地上吐痰,“浑身是泥地闯进去,说狗仙是剥狗皮的刽子手。
村长拍着桌子骂他醉鬼,他就从兜里掏出带血的狗毛,说‘这是证据’。”
我闭上眼,听见六十年前的辱骂声穿过岁月:“证据?
你咋不说是你杀了狗崽栽赃仙家?”
村长的茶盏砸在地上,碎瓷片划伤了高个子的脚踝,“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捆去喂狼!”
王老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肉:“妮儿,你说怪不怪?
自打那以后,狗仙的狗见着高个子就发疯,可对着狗仙……”他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恐惧。
“对着狗仙就摇尾巴,”我替他说完,“因为它们闻见了同类的血腥味。”
茶馆外响起梆子声,是卖糖丸的老汉来了。
王老头松开手,从兜里摸出颗糖,糖纸在他哆嗦的指尖发出脆响。
“那时候他总说,”老人把糖推给我,
糖纸印着褪色的“水果糖”字样,“人要是连狗都不如,活着还有啥意思?”
我捏着那颗糖,想起废墟里的拐杖,想起火中大笑的老人。
原来有些真相,早在六十年前就被剥了皮,和狗崽的血一起,渗进了这片土地的骨血里。
茶馆的油灯忽明忽暗,照亮了墙上的标语:“破除迷信,解放思想”。
墨迹被岁月啃得残缺不全,像极了高个子没说完的半句话。
“他们不是看不见,”我把糖纸折成小船,放进空茶盏,“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窗外传来狗吠,不是阴阳眼的老狗,是哪家新养的小狗。
叫声清亮欢快,不像六十年前破庙里的呜咽。
可我知道,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就像被剥了皮的狗崽,就像被剜了心的高个子,都成了这座村子永远的疤。
狗仙的三层小楼在山腰泛着冷光,灰瓦像凝固的血痂,雕花木窗里飘出檀香混着腐朽的气味。
村民们路过时总要躬身作揖,唯有好大个啐一口唾沫,把捡来的石子狠狠砸向那扇拴着阴阳眼老狗的铁门。
七月十五那晚,王家柴房的油灯突然熄灭。
狗仙摇着铃铛跨进院子,老狗立刻竖起耳朵,喉间发出兴奋的呜咽。
“诸位看好了。”
他甩动木剑割破指尖,血珠滴在符纸上,“妖魔藏于阴晦之地,今夜必现形!”
好大个混在人群里,盯着狗仙藏在袖中的布包。
当老狗对着黑洞洞的柴房狂吠时,他注意到狗仙的靴子在门槛处顿了顿 —— 那里早用鸡血画好了符咒。
破布从柴房拽出的瞬间,他冲上前扯住布角:“这血还没干!
你袖口沾的朱砂都没擦净!”
狗仙反手就是一巴掌,符咒趁机贴在好大个额角:“孽障!”
他高声吟唱,老狗发疯似的扑咬,“看这疯魔之态,必是被邪祟夺了心智!”
村民们慌忙后退,王老太太哆嗦着掏出香火钱:“求仙长救命!”
月光被乌云吞没时,好大个蜷缩在竹林里。
他数着狗仙小楼的灯火,直到子时三刻,麻袋拖拽的声响划破寂静。
四条幼崽的呜咽从窗缝漏出,混着刀刃刮擦瓷碗的刺耳声。
“最后一顿了。”
狗仙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等换上新皮,你们就是笑天犬。”
剥皮刀划开皮肉的瞬间,好大个咬
住拳头。
幼崽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化作呜咽的气泡。
他看着狗仙用锥子捣碎耳骨,棉花蘸着黑红色的药水塞进伤口,那只幸存的幼崽歪着头,阴阳眼淌着血水,却再发不出声。
“证据...” 好大个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黎明时分,他踹开村长家的门,怀里揣着沾血的狗毛和半截带药渍的棉花。
可村长盯着他额角未撕净的符咒,突然喊来民兵:“快!
这疯子被妖物附身了!”
棍棒落下时,好大个听见远处传来老狗的长嚎。
他蜷缩在泥地里,看着狗仙被村民簇拥着走向神庙,袖中露出半截带血的剥皮刀 —— 和当年破庙里的一模一样。
而他拼死护住的证物,早已混着血水渗进了土地。
外乡人来时,日头正毒。
狗仙的铃铛声穿过晒谷场,老狗吐着舌头跟在身后,阴阳眼在阳光下泛着浑浊的光。
“这位施主面相带煞,” 他绕着外乡人转了一圈,突然抽出木剑,“家中必有邪祟作祟!”
好大个蹲在墙根剥花生,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晚跟踪时蹭到的狗毛。
他看着狗仙从袖中抖出张符纸,舌尖抵住上颚发出 “咯咯” 声 —— 那是他教老狗攻击的暗号。
果然,老狗立刻对着西厢房狂吠,前爪把泥地刨出个小坑。
“慢着!”
好大个拍掉膝盖上的灰,花生壳撒了一路,“你让狗再叫一次,我给大家变个戏法。”
狗仙的瞳孔缩成针尖。
老狗却摇着尾巴蹭他的裤腿,完全忘了方才的 “警觉”。
好大个从兜里掏出半块饼,掰碎了扔给狗:“来,叫两声听听。”
狗叼着饼子转圈,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人群里响起窃笑。
村长脸色铁青,咳嗽着打圆场:“高个子,你又犯病了?”
好大个没理他,径直走进西厢房,故意用沙哑的嗓音模仿狗仙的咒语:“妖魔现形 ——” 狗趴在门槛上,尾巴扫起灰尘。
“听见了吗?”
好大个冲出门,阳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地上,“它只认一种声音 ——” 他突然逼近狗仙,压低声音,喉间发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震颤,“就像这样。”
老狗猛然跃起,獠牙擦过好大个的手腕。
村民们惊呼后退,外乡人踉跄着撞翻了香案。
狗仙的道袍下摆簌簌发抖,他
猛地甩动铃铛:“孽障!
竟敢模仿仙音!”
火把照亮了后半夜的破屋。
好大个握着扁担的手在流血,那是方才挡赵三的木棍时被削的。
“你们看清楚!”
他踢翻了围攻者的火把,火星溅在墙上,映出他染血的脸,“狗仙的咒语是‘叩首’,而真正让狗发疯的是 ——”话没说完,赵三的铁锹砸在他背上。
好大个踉跄着撞在门框上,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有人从背后抱住他,有人用绳子捆住他的腿,他听见狗仙慢悠悠的声音:“把他关进水窖,让邪祟好好醒醒神。”
水窖的潮气渗进骨头时,好大个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是狗仙,还有村长。
“那疯子听见你训狗了,” 村长的声音里带着讨好,“幸亏你反应快,说是模仿仙音……哼,” 狗仙冷笑,“下次再让他靠近狗,就说狗被他吓出了癔症。”
脚步声渐远,好大个摸了摸裤兜,里面还藏着半块带狗唾液的饼 —— 那是他偷偷按狗仙的喉音形状捏的。
三天后被拖出水窖时,好大个的右腿已经不能打弯。
他看着围观的村民,想起狗仙给狗灌哑药时的场景 —— 现在,他终于和那些不会叫的狗一样了。
有人朝他扔臭鸡蛋,有人喊 “疯子滚蛋”,只有老狗远远看着他,尾巴夹在腿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狗仙的小楼又添了新香火。
好大个一瘸一拐地走过晒谷场,听见女人们议论:“听说仙长的狗能听懂菩萨说话。”
“可不是嘛,上次有个贼想偷供品,狗叫都没叫就把人咬住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空兜,那里曾经装着剥狗刀的证据,装着带血的棉花,现在只塞着几粒皱巴巴的糖丸 —— 那是他留着给村里小孩的,可孩子们见了他就跑,像见了真正的鬼。
路过苟仙庙时,好大个抬头看了眼金漆神像。
神像的嘴角挂着抹笑,像极了狗仙剥狗皮时的表情。
他忽然笑了,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这一笑,震得肋骨生疼,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假的……” 他对着神像轻声说,风把他的话揉碎了,散在漫天的香灰里。
没人听见,也没人在乎。
毕竟在这个村子里,清醒的人,比鬼还可怕。
地震撕开夜幕的瞬间,狗仙三层小楼的雕花窗棂发出
刺耳的呻吟。
酒壶从桌上滚落,在青砖地面砸出沉闷的声响,惊醒了搂着女徒弟沉睡的狗仙。
他咒骂着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穿上道袍,整面墙轰然倒塌,将他和怀中的人一并掩埋。
此刻,被关在柴房的好大个,正用布满伤痕的手死死抠着门板。
三天前的伤口在剧烈晃动中重新裂开,血顺着指缝渗进腐朽的木头。
他的脑海中闪过白天村民们虔诚地往苟仙庙进香的画面,那些人嘴里念叨着 “苟仙庇佑”,却不知他们跪拜的 “神灵”,曾在深夜里用利刃剥下狗崽的皮。
山摇地动间,整座村庄陷入混乱。
村民们从梦中惊醒,不是奔向开阔的空地,而是跌跌撞撞地冲向苟仙庙。
王老太太在泥地里磕破了额头,仍不住地对着倒塌的神像磕头:“苟仙救命!
求求您显显灵啊!”
她身旁的孩童被砖石划伤,哭声混着尘土飞扬。
村长举着油灯,照亮苟仙庙的废墟。
当他看到狗仙被压在梁柱下的尸体时,眼神先是惊恐,随后却突然跪了下去:“都怪我们平日里不够虔诚,才让仙长遭此大劫!”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夜空中回荡。
村民们见状,纷纷效仿,有人开始往废墟上摆供品,有人掏出手机拍摄,嘴里念叨着 “记录下苟仙最后的模样”。
被救出的好大个,浑身是血地站在人群外。
看着村民们将狗仙残破的尸体扶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道袍,他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嘶哑而癫狂,惊飞了废墟上觅食的乌鸦:“你们看看清楚!
这就是你们的神?
不过是个骗子!”
赵三冲上前,一拳打在好大个脸上:“住口!
仙长是为了护佑村子才牺牲的!”
其他村民也跟着围上来,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好大个被打倒在地,却仍倔强地抬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嘲讽:“你们宁可相信谎言,也不愿面对真相!”
夜色渐深,苟仙庙的废墟上升起袅袅青烟。
村民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如何重建庙宇,让苟仙的 “神迹” 流传下去。
有人提议:“我们得把庙建得更大更气派,这样仙长在天之灵才会继续庇佑我们。”
人群中响起阵阵附和声,仿佛地震从未发生,死去的狗仙真的成了守护村庄的神灵。
而好大个,拖着受伤的
身躯,一步一步走向村外。
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孤独而扭曲的影子。
他的嘴里喃喃自语:“假的…… 全都是假的……” 曾经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真相与谎言的博弈中,彻底成了被世界遗弃的 “疯子”。
远处,那只瘸腿的阴阳眼老狗,最后看了一眼热闹的人群,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雨丝缠在伞骨上,像六十年前没扯断的电话线。
我踩着青苔覆盖的石板路,叩开张老头家的木门时,檐下的铜铃铛突然响了 —— 和狗仙当年的铃铛声一模一样。
“妮儿啊,” 张老头用袖口擦了擦浑浊的眼,“昨儿个梦见高个子了。
他站在苟仙庙前,手里攥着把糖丸,跟小时候给你们分糖时一个样。”
六个老人围坐在土炕上,火盆里煨着的中药散发出苦涩的香。
我摊开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六十年前,狗仙死后……都疯了。”
李老头往火盆里添了把陈皮,火星子溅在他满是老年斑的手上,“地震后那夜,村长带着人给狗仙的尸体穿道袍,我看见他裤兜里掉出半块带血的狗皮 —— 那是他当年剥第一只狗崽时留下的。”
昨夜・河边 好大个的影子被月光扯得老长,像株被风吹倒的玉米。
他蹲在河边,布满老茧的手在淤泥里摸索,捡起一颗圆润的鹅卵石,又摇摇头丢回水里。
“假的。”
他对着河面喃喃,水波晃动,映出他眼角深深的皱纹。
我撑着伞走近,鞋尖踩碎了几只萤火虫。
“高叔,” 这个称呼已经二十年没叫过,卡在喉咙里像块生锈的铁,“他们说你看见了狗仙剥狗皮。”
他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
“你小时候总问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为什么糖丸要含在舌头底下才最甜。”
我蹲下来,河水漫过鞋底,凉得刺骨。
他从裤兜里掏出颗糖,糖纸已经泛黄,边缘裂出碎须:“那时候想告诉你们,甜的不是糖,是能看见真相的眼睛。”
火盆里的陈皮爆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王老太太捏着佛珠,突然开口:“我闺女当年被送去狗仙那儿当徒弟,回来时脖子上有条疤,说是‘仙法反噬’。
现在想想……” 她的声音哽咽,“怕是被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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