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烬晚沈砚清的其他类型小说《冷情侯爷追妻遇火山喷发苏烬晚沈砚清小说》,由网络作家“拉克夏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雨砸在脸上。生疼。怀里的孩子像个滚烫的小火炉,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又急又浅。我的胳膊早就麻了,却不敢松一丝力气。“开门!求求你们开门!”我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朱漆大门,冰冷的铜环硌得掌心生疼。雨水糊住眼睛,顺着下巴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救救我的孩子!他烧得不行了!”门轴“吱呀”一声,沉重的侯府大门只开了一条缝。管家周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来半张,雨水顺着他的斗笠往下滴。“苏姨娘,”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侯府下人特有的那种疏离,“侯爷有令,今夜不见客。您请回吧。”客?我是客?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比这深秋的暴雨还冻人。“周伯!”我往前一步,几乎要把怀里滚烫的孩子塞进门缝里,“你看清楚!这是沈砚清的儿子!是他的亲骨肉!...
《冷情侯爷追妻遇火山喷发苏烬晚沈砚清小说》精彩片段
雨砸在脸上。
生疼。
怀里的孩子像个滚烫的小火炉,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又急又浅。
我的胳膊早就麻了,却不敢松一丝力气。
“开门!
求求你们开门!”
我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朱漆大门,冰冷的铜环硌得掌心生疼。
雨水糊住眼睛,顺着下巴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救救我的孩子!
他烧得不行了!”
门轴“吱呀”一声,沉重的侯府大门只开了一条缝。
管家周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来半张,雨水顺着他的斗笠往下滴。
“苏姨娘,”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侯府下人特有的那种疏离,“侯爷有令,今夜不见客。
您请回吧。”
客?
我是客?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比这深秋的暴雨还冻人。
“周伯!”
我往前一步,几乎要把怀里滚烫的孩子塞进门缝里,“你看清楚!
这是沈砚清的儿子!
是他的亲骨肉!
孩子快不行了!
求求你,让我见见侯爷!
或者,或者请个大夫!
求你了!”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哭腔。
什么尊严,什么脸面,在怀里这团小小的、滚烫的生命面前,屁都不是。
周伯的眼神扫过孩子烧得通红的小脸,那里面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但很快就湮灭了。
他叹了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姨娘,您别为难小的。
侯爷吩咐了,谁都不见。
尤其是……”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那眼神,明明白白。
尤其是你。
苏烬晚。
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干。
我抱着孩子,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狮子上,骨头生疼。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雨水呛进口鼻,“沈砚清……你好狠的心……”门,在我眼前,缓缓地、沉重地关上了。
彻底隔绝了门内那点微弱的灯火,也彻底碾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卑微的期盼。
我叫苏烬晚。
名字是我那读过几天书的爹取的,大概是希望我像傍晚的余烬,有点暖意。
可惜,这名字没给我带来半点暖。
五年前,我爹进山采药摔断了腿,急需一大笔钱救命。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差得远。
就在那时,沈砚清出现了。
他是路过我们那个穷山沟的贵人,安阳侯府的世子,未来的侯爷。
穿着锦袍,骑着高头大马,那通
身的气派,跟我们这些泥腿子像是活在两个世界。
他说他需要一个本分听话的女人,替他打理一个京郊的小庄子,照顾他生母留下的一些旧物。
酬金丰厚,足以救我爹的命。
我娘跪着求我答应。
我还能说什么?
我进了那个庄子,成了名义上的“管事娘子”。
沈砚清偶尔会来,每次来都带着一身清冷疏离的气息,像山巅终年不化的雪。
他不怎么说话,看我的眼神也淡得很,像是在看一件还算趁手的物件。
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本本分分地管着庄子里的琐事,不敢有半分逾越。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一个乡下丫头,能得这份安稳,已是天大的造化。
我爹的腿保住了,家里也缓过一口气,这就够了。
变故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夏夜。
沈砚清来了,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
他很少这样失态。
那天他心情似乎极差,砸了书房里一个价值连城的玉镇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夜里,惊雷炸响,我担心他屋里的窗子没关好,风雨会打进去,犹豫再三,还是端了碗醒酒汤过去。
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闪电划过时映亮他坐在窗边孤寂冷硬的侧影。
我刚把汤碗放下,手腕猛地被一股大力攥住。
天旋地转。
再清醒时,只有身上陌生的酸痛和身边男人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提醒我发生了什么。
我浑身冰凉,连滚带爬地逃回自己简陋的下人房,缩在角落里抖了一夜。
第二天,沈砚清醒了。
他穿戴整齐地站在我面前,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魇。
“昨晚的事,忘掉。”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离开京城,找个地方安顿。”
他甚至没给我一个眼神,说完转身就走。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是愤怒,不是屈辱,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绝望。
原来在他眼里,我连一个可以负责或者需要解释的对象都算不上。
我拿着那笔足以让我全家过上好日子的银票,离开了庄子。
没有回山里的家,我怕爹娘看出端倪。
我在京郊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租了个小屋,想先静一静,想想以后怎么办。
两个月后,我吐得天昏地暗。
镇上的老郎中
摸着胡子,笑呵呵地说:“小娘子,恭喜啊,你这是有喜了!”
晴天霹雳。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诊脉单子,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只觉得浑身发冷,世界一片灰暗。
沈砚清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忘掉。”
可现在,我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
一个他绝对不想要、也绝不会承认的意外。
怎么办?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小屋,在冰冷的土炕上躺了三天三夜。
打掉?
那是一条命,是我骨血相连的孩子。
生下来?
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带着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在这世道怎么活?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娘俩。
第四天清晨,窗外传来鸟叫。
我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似乎隐隐传来一种微弱却执着的搏动。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
我决定了。
我要这个孩子。
他(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沈砚清不要,我要。
接下来的日子,像在刀尖上行走。
我用沈砚清给的钱买了点便宜的粗布棉花,笨拙地给孩子做小衣服小被子。
为了省下生产请稳婆的钱,我咬牙去给镇上一个接生婆打了几个月下手,干最脏最累的活,只求她到时候能来帮我。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周围的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
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我学会了低着头走路,学会了充耳不闻。
生产那日,是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冬夜。
疼,撕心裂肺的疼。
简陋的屋子里只有我和那个一脸不耐烦的接生婆。
没有热水,没有参汤,只有一盆快结冰的凉水和一把豁了口的剪刀。
孩子生下来,像只小猫,哭声微弱。
接生婆草草收拾了一下,拿了钱就走,临走前还嘀咕了一句:“早产儿,又这么瘦小,怕是不好养。”
早产?
我看着襁褓里那个皱巴巴、瘦弱得可怜的小家伙,心里一片苦涩。
只有我知道,这孩子是足月的。
只是我怀孕期间忧思过重,又营养不良,才让他生得这般弱小。
我给他取名“阿屿”。
岛屿的屿。
希望他能像一座小小的岛,在我这漂泊无依的生命里,给我一点坚实的依靠。
阿屿的到来,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和积蓄。
沈砚清给的那笔钱,在付了房租、买了必需的口粮和给阿屿抓了几副补药后,已经所剩无几。
坐月子?
那是富家太太
才有的奢侈。
生下阿屿不到十天,我就挣扎着下床,在寒冬腊月里给人浆洗厚重的冬衣。
冰凉刺骨的井水泡得双手红肿溃烂,钻心地疼。
为了几文钱,我熬夜绣花,眼睛熬得通红。
最难熬的是阿屿生病。
他先天不足,三天两头地发热咳嗽。
每次他一生病,我就吓得魂飞魄散,抱着他到处求医问药,卑微地祈求大夫开点便宜的药。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日子越来越艰难。
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怀里这个小小的人儿。
他每次对我露出无牙的笑容,每次用小手抓住我的手指,都让我觉得,再苦再难,也值了。
阿屿一岁多的时候,事情还是瞒不住了。
不知是谁,把我在京郊小镇,还带着个“野种”的消息,捅到了安阳侯府。
那天,几个穿着侯府侍卫衣服的人,凶神恶煞地踹开了我租住小屋那摇摇欲坠的门。
“侯爷要见你!
还有那个孩子!”
领头的人眼神轻蔑地扫过家徒四壁的屋子和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阿屿。
该来的,躲不掉。
我抱着阿屿,跟着他们,一路沉默地再次踏入那座金碧辉煌却冷得彻骨的安阳侯府。
沈砚清坐在正厅上首,穿着墨色锦袍,面容比五年前更加冷峻深沉,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已经是安阳侯了。
他冰冷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弃,仿佛在打量一件蒙尘的旧物。
然后,那目光移向我紧紧护在怀里的阿屿。
阿屿被这阵仗吓坏了,把小脸深深埋在我颈窝里,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侯爷。”
我低着头,声音干涩。
怀里阿屿的颤抖清晰地传递到我身上,像一根根针扎进心里。
我把他搂得更紧些。
沈砚清没说话,厅里死寂一片,只有阿屿压抑的、小猫似的抽噎声。
“抬起头。”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我咬了咬牙,慢慢抬起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湖。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阿屿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谁的?”
他问,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闷痛瞬间蔓延开。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巨大的屈辱感排
山倒海般涌来,几乎将我淹没。
“侯爷……这是您的……”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薄唇中逸出,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
“我的?”
他站起身,缓步踱下台阶,走到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阿屿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苏烬晚,”他念着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五年前那笔钱,是让你消失。
不是让你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来攀诬本侯的清誉。”
“来历不明”?
“野种”?
“攀诬”?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滋滋作响,痛得我眼前发黑。
怀里的阿屿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剧烈地颤抖着。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所有的恐惧、卑微、祈求,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愤怒!
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愤怒!
“沈砚清!”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破碎,“你混蛋!
你可以不认我!
可以作践我!
但你不能这样污蔑你的亲生儿子!
你看看他!
你好好看看他的脸!”
愤怒给了我勇气,我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屿,往前一步,几乎要把孩子举到他眼前。
“他的眼睛!
他的鼻子!
哪一处不像你沈家的种?
你瞎了吗?!
五年前那个雨夜,在庄子的书房里,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你一句‘来历不明’,就想把一切都抹掉?
沈砚清,你还是不是人!”
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激烈、如此不顾一切的态度对他说话。
积压了五年的委屈、痛苦、绝望,在这一刻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
沈砚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在他眼里如同蝼蚁般卑微的女人,敢这样顶撞他,敢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
厅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管家周伯和几个侍卫吓得大气不敢出,头垂得更低了。
只有阿屿的哭声,尖锐地刺破这死寂。
“放肆!”
沈砚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
我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但那股支撑着我的愤怒之火并未熄灭。
我紧紧抱着阿屿,像护着崽子
的母兽,毫不退缩地迎视着他暴怒的目光。
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但我死死咬着牙,不让它掉下来。
在他面前,我最后这点可怜的自尊,不能丢。
“好,很好。”
他怒极反笑,那笑容冰冷刺骨,“苏烬晚,你真是长本事了。
攀诬不成,就撒泼?”
他猛地一甩袖袍,转身走回主位坐下,姿态依旧尊贵,却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戾气。
“来人!”
他厉声吩咐,“把这个疯妇和她带来的野种,给我轰出去!
永不许再踏入侯府半步!”
侍卫立刻上前,动作粗暴地就要来拉扯我。
“别碰我的孩子!”
我尖叫着,用身体死死护住阿屿,拼命挣扎。
拉扯间,阿屿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小脸憋得青紫。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手推搡了一下,我重心不稳,抱着阿屿重重地摔倒在地。
“阿屿!”
我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慌忙查看怀里的孩子。
阿屿似乎被吓懵了,哭声戛然而止,小脸惨白,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孩子!
我的孩子!”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抬起头,绝望地看向高高在上的沈砚清,“侯爷!
求您!
叫大夫!
阿屿他……”沈砚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他甚至微微偏过头,不再看我。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比五年前被他赶出庄子时,死得更透,更冷。
“沈砚清……”我抱着气息微弱的阿屿,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却带着刻骨的恨意,“你今日不救他,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苏烬晚对天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似乎震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但很快,那丝波动就被更深沉的冷漠覆盖。
“拖出去。”
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仿佛在处置什么垃圾。
侍卫不再犹豫,两个人架起我,一个人粗暴地抱起已经没什么声息的阿屿,像拖死狗一样,把我和孩子拖出了那座富丽堂皇的侯府大门,狠狠掼在冰冷的石阶下。
身后,沉重的大门再次轰然关闭。
天空阴沉得厉害,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
我趴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怀里是气息奄奄的阿屿。
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阿屿……阿屿别怕……娘在……娘在……”我哆
嗦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阿屿护在身下,试图为他遮挡一点风雨。
他的小身体冰凉,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我抱着我的孩子,在安阳侯府门前的暴雨里,像两条被遗弃的、即将冻死的野狗。
意识模糊间,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侯府侧门停下。
一个穿着素雅、面容温婉的妇人被丫鬟扶着正要下车。
她一眼就看到了雨地里蜷缩着的我和阿屿。
“那是……”她脚步顿住,眼中露出惊诧和怜悯。
“夫人,是苏姨娘和她那个孩子。”
旁边的婆子低声回道,语气带着一丝鄙夷,“侯爷刚命人轰出来的。”
被称作“夫人”的妇人,正是沈砚清的继母,如今的安阳侯夫人,柳氏。
她并非沈砚清生母,但性子温和,在府里口碑不错。
柳氏眉头紧蹙,看着在泥水里瑟瑟发抖、气息微弱的阿屿,眼中不忍更甚。
她快步走过来,不顾雨水打湿她的裙裾。
“快!
把孩子抱起来!”
她声音带着急切的命令。
旁边的婆子有些不情愿:“夫人,侯爷他……侯爷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柳氏难得地强硬起来,她蹲下身,亲自用帕子擦了擦阿屿冰凉的小脸,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大变,“还有气!
快!
抱上我的马车!
去回春堂!
找最好的大夫!”
她的果断救了我们母子的命。
我浑浑噩噩地被扶上马车,阿屿被柳氏紧紧抱在怀里暖着。
马车一路疾驰,冲向城里最有名的回春堂。
老大夫姓秦,胡子花白,医术精湛。
他给阿屿施针,灌药,折腾了大半夜。
柳夫人一直守在一旁,眉头紧锁,不时低声询问。
天快亮时,阿屿的高热终于退下去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些。
秦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柳夫人说:“夫人,这孩子命大,暂时算是熬过来了。
但先天不足,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风寒,底子太虚,得仔细调养,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柳夫人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她看向缩在角落里,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鬼的我,叹了口气。
“苏姨娘,”她的声音很温和,“孩子暂时没事了。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我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昏睡中依旧皱着小小眉头的阿屿,心如死灰。
天下之大
,何处是我和孩子的容身之所?
柳夫人沉吟片刻,低声道:“京城……你们是待不下去了。
砚清他……”她没说完,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娘家在南边云州,那里气候温润,适宜养病。
我在那边有个陪嫁的小庄子,还算清净。
你……可愿带着孩子去那里?
至少,能让孩子安稳长大。”
云州?
千里之外。
我看着柳夫人眼中真诚的怜悯和善意,又看看阿屿苍白的小脸。
离开这个吞噬了我所有希望和尊严的京城,离开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让阿屿平安长大……这似乎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谢……谢夫人救命之恩……”我挣扎着爬起来,对着柳夫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我愿意去云州。”
柳夫人赶紧扶起我:“快别这样。
我也是看这孩子可怜。”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只是,此事万不能让侯爷知晓。
我会安排可靠的人,连夜送你们走。
对外,只当你们……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也好。
对沈砚清而言,我们母子,大概早就该“不在了”。
当天夜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载着昏睡的阿屿和心如死灰的我,在瓢泼大雨中,悄无声息地驶离了京城,一路向南。
云州的日子,像一场缓慢的疗伤。
柳夫人安排的小庄子不大,只有几亩薄田和几户老实巴交的佃农。
庄头周叔是柳夫人的心腹,为人忠厚,对我们母子很是照顾。
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阿屿身上。
柳夫人暗中托人送来的银钱,加上我自己拼命给人缝补浆洗、做些绣活,勉强维持生计。
秦大夫开的方子很管用,阿屿的身体在云州温润的气候和我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好了起来。
小脸有了血色,也能跌跌撞撞地跑几步了。
只是依旧比同龄孩子瘦弱些,性子也格外敏感胆小。
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彩,听着他奶声奶气地叫我“娘亲”,那颗被沈砚清伤得千疮百孔、冰冷死寂的心,才一点点重新感受到活着的温度。
但我忘不了侯府门前那场冰冷的雨,忘不了沈砚清那句冰冷的“野种”,更忘不了阿屿奄奄一息的样子。
恨,像一颗深埋的种子,在心底悄然生根。
我不能永远靠着
柳夫人的接济,也不能让阿屿跟着我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我得有立身的本事。
云州盛产药材。
我想起小时候跟着爹认过一些草药。
这是个机会。
我厚着脸皮,带着阿屿,找到了云州城里一家口碑不错的老字号药铺“济世堂”。
掌柜的姓吴,是个精瘦的老头儿,眼神很亮。
“吴掌柜,我……我想在您这里找点活计。”
我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我会认些草药,也肯吃苦,什么活儿都能干!
工钱少点没关系,只求……只求能给孩子口饭吃。”
吴掌柜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怯生生拉着我衣角的阿屿,没立刻答应。
他随手从柜台里抓出一把混杂的草药:“喏,把这些分开,说出名字。”
这是考校我。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身,仔细辨认。
当归、黄芪、甘草、柴胡……我一边快速而准确地将它们分类,一边说出名字。
吴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又问了几个简单的药性,我凭着记忆,答了个七七八八。
“嗯,还行。”
他捋了捋胡子,“后院正缺个处理药材的杂工,活计不轻省,工钱嘛……一个月三百文,管一顿午饭。
干不干?”
三百文!
管一顿饭!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干!
我干!
谢谢掌柜!
谢谢您!”
我连连鞠躬,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
从此,我成了济世堂后院最勤快、最沉默的杂工。
剁药、碾药、晒药、分拣……从早忙到晚,双手很快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指甲缝里永远洗不净药渣的颜色。
但我甘之如饴。
这里没有白眼,没有闲言碎语,只有淡淡的药香和凭力气吃饭的踏实。
阿屿很乖,我干活时,他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玩我给他缝的布老虎,或者看着院子里晒的各种药材。
有时吴掌柜心情好,也会教他认一两种简单的草药名字。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
白天我在药铺挥汗如雨,晚上借着油灯微弱的光,如饥似渴地翻看吴掌柜允许我借阅的几本最基础的医书药典。
我不识字,就死记硬背那些药名和图画,不懂的地方,厚着脸皮去问吴掌柜,或者问铺子里抓药的伙计。
他们起初笑话我,但看我学得认真,又带着个孩子不容易,慢慢也愿意指点一二。
五年,
整整五年。
我从一个只会处理粗药的杂工,慢慢学会了炮制一些简单的药材。
吴掌柜看我踏实肯学,人也机灵,开始让我帮着抓一些常见的方子。
我的手很稳,分量极少出错。
后来,遇到一些贫苦的街坊头疼脑热来求点草药,吴掌柜忙不过来时,也会让我试着开点最简单的方子。
我格外珍惜每一次实践的机会。
给穷苦人看病,我从不敷衍,总是问得特别仔细。
开的方子也尽量用便宜有效的草药。
慢慢地,街坊四邻都知道济世堂有个心善手稳的“苏娘子”,尤其擅长看小儿积食和妇人产后调理。
我的工钱也涨到了八百文一个月。
我用攒下的钱,在离济世堂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租了个干净的小院。
院子不大,但有阳光,我和阿屿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阿屿六岁了,虽然依旧清瘦,但身体结实了不少,很少生病。
他继承了沈砚清那双漂亮的眼睛,但眼神纯净,像云州晴朗的天空。
他懂事得让人心疼,会帮我扫地,会笨拙地给我捶背,会用小奶音说:“娘亲,等我长大了,赚好多好多钱,让你享福。”
每当这时,我就会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心里又暖又涩。
暖的是我的阿屿,涩的是那个远在京城、给了他生命却又差点夺走他生命的男人。
沈砚清,这个名字,连同京城那座冰冷的侯府,在我心里已经彻底封存,落满了灰尘。
偶尔午夜梦回,还会被那场冰冷的雨惊醒,但很快,阿屿平稳的呼吸声就会将我拉回现实。
我有了新的生活,新的身份——济世堂的苏娘子。
苏烬晚?
那个在侯府门前像野狗一样被拖出来的可怜虫,就让她永远死在五年前的雨夜里吧。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如水地流淌下去,守着我的药铺,守着我的阿屿,直到终老。
命运的转折,常常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刻降临。
那天,济世堂来了个特殊的病人。
是云州城里最大绸缎庄林老板家的独子,才三岁多,得了怪病。
高热不退,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哭闹不止,水米不进。
林老板请遍了云州城的名医,甚至托关系从州府请了名医来,药灌下去不少,孩子的病却越来越重,眼看就要不行了。
林夫人哭得昏死过去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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